革命党全国代表大会一天开不完,能开上几天,所以讨论完一些问题后中途还有休息时间。古月在广州的日子很忙,要在军队、政府、工厂、商会里面往返跑,还要往革命党里头拉人,尤其是拉一些有觉悟的女工和女学生入党。就算她们出不起钱,古月也主动帮她们出党费。
平时好不容易闲下来的时候,古月有时会和孙科、蒋玉成、邓演达之流的少壮派聚在一块儿吹牛,扯一些国际局势这种宏大的话题。由于古月意外地有见识,和她熟识的少壮派们大多也都很佩服她。
不过这回古月没趁着会议间隙出去鬼混,而是第一时间回到自家宅邸。
“一切比我想的还要顺利。”古月对着她坐在桌子上的狐狸说道。在歪歪斜斜的阳光下,一人一狐就这样对视着。狐狸本想做出回应,但此事门卫同志突然扯着嗓门通知有人来访。于是她便跳下了桌子,跑到客厅内。又贴着墙跑酷,跳到了柜子上,以趴着的姿态俯视着客厅。
古月亲自出去,将门外的来客请进屋内来。那来客是一位五十多岁,身着长袍戴着眼镜的男士。古月一出来,那男人便用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她看,仿佛要从她身上看出个什么名堂来一样。
“蔡鹤卿老师,久仰了。”古月道。
“古月小姐,我先前老早就听闻了你的事迹,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蔡鹤卿道。
蔡老如今在北京任教,先前才去法国考察,期间听说到革命党要开一大的事,便在回国路上特地安排了前往广州的章程。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广州革命党如今的旺盛活力,无论是和过去的革命党,还是北方的军阀相比,都是要远远胜过的。看到这幅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景象后,他便更多地将国家的希望希望寄托在革命党政权身上。
古月和蔡鹤卿坐下来谈了一会儿,逐渐就谈到了有关女性的事。
“说实话,去年我们在北大下招收女学生之决定的时候,受到的阻力可不小,许多反对者认为女子就算读了大学照样不堪一样,白白浪费教育资源。当时我只好用‘非牖辟女智无由强种’*来反驳他们,告诉他们让女性受教育有利于她们更好的教育孩子。但你要比我更会雄辩一点,你用事实证明了,聪明有见识的女子能在教育孩子意外地地方也起到大作用。”蔡道。
蔡对古月倍为推崇,仿佛她就是新社会的象征一样,让古月也有些受宠若惊。二人后面又聊了许多,直到天色晚了,蔡鹤卿才念念不舍地被古月所送走。
送完老前辈后,古月松了口气,躲到卧室里关上房门,靠在案前椅子上伸了个懒腰。
“蔡鹤卿把对新社会的期许寄托到革命党和你身上了,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在床上,一个女孩子用娇滴滴地声音道:“等他回了北京,一定会在他的圈子里为你做很多宣传,到时候你在北方知识分子里的人气也就不用愁了。”
“嗯。”古月回应道。她随即开始整理起桌上的稿子,准备明天的会议。
等到了会场上,则是接着昨天的成果继续讨论问题。
4军官学校问题。在军校方面,陆军士官学校和保定军校这两所军校在我国是最具影响力的,粤军中也不是没有这两所学校毕业的军人。事实也证明知名军校毕业生哪怕是在军阀混战大区也要更能打一些,如今孙明德提出设立军校培养革命军官本身是没有引起什么公开反对的。
5革命军队,党要在军队中设置政治委员,孙明德还特地拿出了一套较为完善的制度和章程,听上去很靠谱。但最大问题是,革命党旗下的军阀会答应你革命党明目张胆地用党员来渗透他们的军队么?这种决议若是通过,就连和粤军军阀的关系都难以维系。不过在支持者的据理力争下,这份决议还是最终通过了。
后来在商讨完无数细节问题后,大会终于结束了。在闭会的一阵阵鼓掌声中,革命也好似愈发有了希望。
在古月回归自己按部就班的生活后,传来了陈竞存和孙明德大吵一架的消息。陈竞存在得知一大决议后,便兴师问罪式地去找孙明德,质问他为什么嘴上承诺着民主,却搞出来一份集权专.制式的党章来。
广东国民政府内部裂痕逐渐扩大的情况,也被外人看在眼里。尤其是先前被驱逐出广东,时刻准备着反扑的桂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