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宥跟在众人身后上了飞舟。
飞舟是可用灵力操控的一种飞行法器,药坊离此地甚远,为了不耽误功夫,莲花派便用飞舟过来接人。
李管事坐在飞舟正中闭目打坐,村民们则是散落在角落,不敢靠近中央的人。
也不知为何,往日都是阿福独自送人去药坊的,他这次竟然也要一起。
飞舟启动,半个时辰后便能到目的地。
阿福走过来和玄宥坐在了一处,他的神色绝望。
“你不该跟来的。”
玄宥轻笑了下,“便如他们所说,要不是你,我早该死了,多活了这么久也没不算亏了。”
阿福看着他故作轻松的神色,也想学着他一样笑,但无论如何却也扯不动嘴角。
他拿出一个酒葫芦,递向玄宥,“之前剩的,反正你快死了,这些我便不与你抢了。”
此时若有面镜子,阿福一定能发现自己此时的脸色是何等苍白。
玄宥从他手中接过葫芦,笑道:“好呀,那便托你的福,还能做个醉死鬼。”
他将葫芦握在手中,指节敲击葫芦圆鼓鼓的肚子,一下一下,很有规律。
随即,仰头喝过一口酒。
“好酒!”他笑道。
阿福的表情却再一次呆滞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玄宥的手指,旋即,一把抢过了葫芦,指节无意间也敲上了葫身几次。
“既然你说这酒好,那我倒不能让你一个人都喝光了!”
玄宥笑意更深,再次将葫芦抢了过来,“怎么,你还想反悔不成?”
牛二和阿福自小一起长大,心意默契无人能及。有时冬日太冷,冻得嘴都张不开,二人便挤在一处敲击床板“说话”。
每一次敲击都是在传话,二人方才所言便是:
【将大家聚在一处,我有办法把李管事扔下飞舟。】
【真的假的?你可不要乱来。】
【真,到时还需你用灵力帮我。】
【……好。】
阿福终究还是对着自己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妥协了。
两人一番抢夺,葫芦里的酒几乎被消耗殆尽,而他们的计策也要定的差不多了。
阿福起身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然后踱步走向飞舟另一头。
李管事并未睁眼。
他没对阿福的举动表现出反对,或许他认为阿福毕竟是自己人,也或许……他觉得阿福不足为惧。
不管因为什么,他的放纵还是方便了阿福的动作,他走遍飞舟,将信息传递给每一个人。
因为李管事在,他们不能说话,便只用手势去比,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好在村民们之前受了一番惊吓,此时连话都不敢说,倒也不至于让事情败露。
可惜他没注意,在他和最后一撮村民“说”完这件事后,角落里的一个人眼中出现了犹豫和挣扎的神色。
这人是陈阿爹。
陈家阿爹年幼读过几年书,在村子里一向是个很不一样的人物。他从不供奉明轩天尊,也很少和其他人往来。但又生了张很会说话的嘴,似乎和谁都能处好关系。
他们一家四口,这一回倒是只选了他一个人。
一切准备就绪,阿福照着玄宥教的方式在飞舟上的几个位置布了灵力,只等一声令下,便可启动此传送阵将中央的李管事传送出飞舟!
阿福看着玄宥的眼神缓缓举起了手。
按照方才约定,只要他的手一落,村民们便拼命向飞舟东面跑,而他也会立即启动传送阵。
他深吸了一口气,手举过头顶,确保所有村民都能看到他的动作,正欲将手落下,忽听旁边一声大喝,“李管事小心!”
不好!
阿福心下一沉,立刻便要启动传送阵,结果却还是晚了一步,他的双手剧痛,整个人被掐住脖子拎在了空中。
他们的计划被发现了!
玄宥扫过角落,刚才那一声是陈阿爹叫的,他碰上玄宥如有实质的目光,赶紧又往里缩了缩,不敢和他对视。
眼下不是和他计较的时候,玄宥当即扔出葫芦砸向李管事。
李管事眼下一痛,没放开阿福却转头看向了玄宥。
玄宥几步上前,锤向了他的太阳穴。
李管事不以为意,见他上前也未曾躲开,结果下一秒颅内却传来刺痛,若非灵力护体他的脑浆可能都会被打出来!
这人并非凡人,他的身体经过灵气淬炼!
阿福趁着这个功夫从李管事手中挣了出来,而玄宥欲旧计重施,再次袭向李管事的头部。
李管事吃过大亏,怎敢让他再次近身?于是运转灵力刺向玄宥手臂。
玄宥的手臂被刺了个血窟窿,血液混着肉块滴滴答答掉落在地。
他顾不得其他,对着阿福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