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东汤岛,后又逼他在我面前使出左手剑……咦,栽赃嫁祸未免做的刻意了些。”
善仁眼中浮上不解,“就因为如此?施主未免武断了些……两次所为,说是巧合也未尝不妥。”
“唉,”曜灵摆手,不认同他的话,“看来大师还是不了解我,我在调查一件事的时候,可从来都不相信送上门的答案呢。”
“一次是巧合,两次就大概率不是了呢。”
“况且,”她带了笑,幽幽望向善仁,“大师不是也告诉我了吗?”
善仁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喃喃,“原来施主之前是在诈小僧……”
“说‘诈’也太难听了些,”曜灵纠正他,“还不如说,我也是在向大师请教。”
善仁抬眸轻笑,“受教了。”
他面容谦逊,僧鞋踏出一步,身后几根三人勉强合抱的大树忽然连根拔起,恐怖的威压若高山般压向曜灵脊背,迫使她的腰脊呈现了半弧形。
“翟施主如此聪慧,想必也猜到了小僧的用意,”他双手合十,闭上了眼,“阿弥陀佛,还请恕……小僧得罪了。”
最后一个音落下,几棵树干携浩浩之威砸向曜灵头顶。
曜灵被身上的威压控制的几乎动弹不得,可若叫这一击砸实,她就可以与世长辞了!
她的长剑猛然出手,剑风如雷,锐不可挡地斩向前方魁梧的树干。树干虽粗,但终究不敌利剑之锐,片刻过后,断成几截重重砸向了一旁。
长剑斩落树干后攻速不减,直直奔着善仁面门刺了过去。
善仁依旧未动,灰剑距离他一拳之隔处,被迫停了下来,再进不得分毫。
与此同时,曜灵再抵挡不住身上的威压,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倒向了一旁。
这是一场结局毫无疑问的战斗……或者说,碾压。
善仁身周的灵气欢悦到几乎要凝成实质,这是出窍之上的强者才能引动的异象,待他们到得大乘后,便可彻底调动天地间的灵气为己用了。
曜灵感受着五脏六腑传来的剧痛,她鲜少有如此狼狈的时刻,所能使出的攻击甚至近不得对手的身,毫无还手之力,她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善仁指尖轻点,二人目之所及的所有桦樟树全部连根而起,曜灵鼻尖满是湿润的泥土气息。
那是桦樟树根深埋在地下的味道。
她擦掉唇边的血迹,“出家人不可杀生,大师如此作为,难道不怕佛祖怪罪吗?”
下一秒,数不清的树木从四面八方砸向了她。曜灵召回长剑,像一尾鱼一般游弋在飞舞的桦樟树间,所过之处,树干皆寂,重新归于地面。
眼见着她就要离开“树阵”的包围,那股不可抵抗的威压倏忽又至,她身后一痛,脊骨险些碎成几段。
她运转灵力费力支撑着身子,手中的动作却再也快不起来,躲闪不及,被几根树木狠狠砸中了胸口。就像鱼儿离开了水,再无法逍遥自在,只能苦苦挣扎。
曜灵耳边响起了善仁温和的声音。
“世道如此,以杀止杀,佛会谅解的。”
曜灵冷笑几声,勉力躲过砸向她肩颈的一根树干。
“大师好会自欺欺人,我只听过佛祖割肉喂鹰,舍己渡人,还没听过什么以杀止杀!”
善仁道:“阿弥陀佛,佛祖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他又踏过一步,手中佛珠飞向半空。
“翟施主不必拖延时间,玄宥真人被困结界内,赶不及回来救施主的。”
曜灵的左腿蓦然一痛,佛珠击中的瞬间,她便丧失了行动能力,整个人像一只断翅的鸟儿从空中坠落。
她重重砸落在地,左腿不正常地撇向斜后方,看样子,估摸着里面的骨头都碎成几截了。
上方跟着有树干砸落,曜灵的胸腹被狠狠砸陷,肋骨尽断,五脏俱损。
这死秃驴,下手竟这般狠辣!曜灵在心中暗骂。
她动弹不得,只能眼看着善仁一步步靠近。
她直直梗起脖子,盯向他的眼睛,道:“大师虽智慧,此言却是说错了,我做事,从来不会依靠别人。”
“我拖延时间,也不是为了等他来救我。”
灰褐色的僧鞋停在了曜灵身侧,朴素的用料和她身上千金难求的团织云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善仁半蹲下身,右手落在她的发顶,只要稍一用力,她的头颅便会像熟透的西瓜一般四分五裂。
风吹发动,几缕青丝缠上善仁手腕,似有暗香浮动。
善仁面容慈悲,手下缓缓用力,“翟施主,我会为你念超度经的。”
曜灵喘息略微加重,攥紧了拳头。
突然间,善仁的动作戛然而止,手指僵在原地,整个人像被施了什么定身咒。
曜灵定了定,就着这个姿势扭头,鬓发蹭过善仁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