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
楚楚脸色惨白。瞎子没理她,冷冷地继续说:“这个国度继续往北会更加混乱,如果我们被扔到那里,你猜猜,等着我们的会是什么?”
“……”
长久的沉默,楚楚肩膀一垮,「东西在二楼。」
柚木的楼梯被踏得嘎嘎响,上下二层都有村民在翻找。五个人双手抱头蹲在院子角落,四五把枪指着他们。
“妹妹——”楚哥压着嗓门,“妹妹!”
楚楚看向他。
楚哥问:“那个,妹妹啊,你和这位……墨镜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其余四个人都看着他,楚哥莫名其妙地盯回去。
他身形魁梧,手能提肩能扛,背着几十斤装备翻山越岭不在话下,但一点也不能打。平时最大的用途,就是站在大家身后充场子,真动起手来,也只有当沙包挨揍的份。
此时他蹲在角落,像一只魁梧的蘑菇。
瞎子打量了他一会儿,说道:“你妹妹是真胆大,十多个持枪的村民守在外围,她还敢从屋顶爬进去,躲到箩筐里偷拍。”
楚楚昂起头,「你不也一样,直接闯进祭祀现场?」
吴小灯手伸到两人中间,做了个调停的手势,“那个,别说了,我感觉我们要被当场毙掉了。”
几人看向她。
她算是这里面最无辜的家伙,赶来的第一天就摊上此等大事。害怕是真的很害怕,整个人吓成失去灵魂的纸片。
顺着她的目光,能看见看守他们的村民的脸色,大有将几人当场诛杀之势——两个人吵架的动静太大,对话全被守卫们听和看见了。
当着村民的面谈论偷看祭祀一事,这是什么?是贴脸挑衅。
托尼露出窒息的表情,翻着白眼躲到人群最后边去了。
负责搜寻的人带着东西出来。可是大当家竟然没有过多为难众人,只是没收摄像机,警告再有下次会直接开枪,就带着东西离开。
直到人群背影消失在视野尽头,吴小灯才敢站起。
求生的本能让她想立刻回国,但楚楚说得没错,这个项目她们筹备了很久,说放弃,她的心都在滴血。
“你们预算多少?”
“……什么?”几人不约而同抬起头,看向声源。
是瞎子:
“我出十万,入个股。不求别的,只需要在我在这个村子期间,提供餐宿和祭祀相关信息。怎么样?”
“可,可是……”
瞎子二话不说,脱下背后的包。唰地一声,一整背包纸钞闪瞎众人双眼。
托尼惊呼着,一巴掌盖在自己脸上。
此刻瞎子全身散发着金灿灿的富有的光辉。除了楚楚,其他三人看向他的眼神炙热起来。
楚哥崇拜了十几秒,忽觉不对,“等等。这个合作我同意,但目前问题不是这个啊,是我们要被赶出村子了啊!”
“……”
—
然而几人最终也没被赶出村子。瞎子如愿入了股,在二楼住了下来。
他不讲真名,只说叫他黑瞎子就好。吴小灯一直觉得这称呼熟悉,说不出哪里听过,就当是以前看的警匪片的人物。
偷拍这件事把大家和村民的关系闹得很僵,一连几天整个团队都热情地帮各种忙,将功补过缓和关系,以求拍摄进程的顺利推进。
其中大概是因为长相,一看就很乖的吴小灯最不受提防。那日为她带路的老妇腿脚不便,干菜晾在房顶,吴小灯拿了梯子爬上去,端起簸箕往下递,老妇在底下接。
收到最后一筐时,吴小灯如芒在背。那种感觉,就像有人充满恶意地盯着她。
她四下张望,并没有看到其他人。老妇在地面担忧地望着她,扶稳了梯子。她于是把干菜递下去,正准备往下爬,钟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日光铺撒在倾斜屋顶,那钟声雄浑如同丧钟,从天灵盖震到脚心。
她手一抖,看见四面八方,每个院子都冲出人,汇聚到一起,愤怒而沉默,拎着农具和枪-支,往同一个方向奔去。
“什么——”她被这场景惊呆了,“这是什么?”
「神庙出事了。」
“神庙,那是——”
是村尾的一幢建筑,整座哑巴村信仰的核心。
这种地方一旦受到攻击,必然是全村壮年男人倾巢而出,给予最猛烈的打击报复。
吴小灯捂住心口。强烈的不安冲撞着她的胸口,她坐在屋顶,掏出手机,拨打楚哥的电话。她必须确认同事们的安危,或者说她要知道,神庙出事,是否和他们有关。
作为彩铃的轻音乐响起,她极目远眺,就见村民分成几拨,正在挨家挨户寻找什么。
老妇走到院门边,推开竹门。
有人走过来。院门的檐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