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这行也流行加班开会了?”
“什么叫‘盗墓这行’。”吴邪佯装恼火,“早改邪归正了。你别看我们这次过来这么大阵仗,实际上行动都是经过上头批准的。”
他正说着,虚掩的院门探出一颗头,幽幽唤道:“天真~”
吴邪头也不回,“胖子。”
竹门嘎吱一声,白天在医院见过的粉红色胖子飘进来。他依旧穿着那身元宝短袖,外面加了一件外套,没拉拉链。
这时候看,才发现元宝旁边还有四个字,浅金色的,是“招财进宝”。
他走过来,一边说:“这年头安安稳稳睡一觉真不容易。好不容易开完会,咱仨凑一窝,这天真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吃夜宵——嘿,堂妹,对,就是你,堂妹,就是你带头的对吧,我跟你说这事你得负全……”
吴邪打断他:“你就说吃不吃吧?”
胖子打了一下自己的嘴,严肃道:“吃。”
又指着偷笑的吴小灯,“笑啥,我有什么好笑的?小哥你评评理,这俩姓吴的欺负我一个。”
吴小灯这才发现,对面不知何时坐了一个人,看着很面熟。看到他身上的深蓝衬衫,她想起来,这人白天在医院也见过,和吴邪还有胖子走在一起。
大约雨淋得人不舒服,他身上也加了件外套,兜帽扣在头顶,几滴还未完全渗进布料的水珠像头饰一样缀在上面,反射着檐廊白净的灯光。
“胖子,”吴邪叫道,“你来煮。”
“凭什么啦。”
“你厨艺好,你来。”
“虽然说能者多劳,但让能者一直劳,是不是不太好?”胖子说着,却还是接过锅铲,顶替吴邪的位置。
吴邪来到小哥身边坐下,点着桌面,“小灯,这是小哥,姓张,我们一般叫他小哥。那个是王胖子,你别看他那样,他厨艺可好了。我们打算退休后开一家农家乐,胖子掌勺。”
吴小灯点点头,目光在他们三人之间巡回。很神奇的组合,两个年轻男人和一个中年胖子,沉默、温润和健谈。
胖子翻炒鸡蛋,一边絮叨:“赶了大半天路,一来就是群殴,二叔又急着赶进度,还真没怎么好好吃过饭。对了堂妹,你咋这么不碰巧,刚好赶上这么个事儿呢?”
其余两人的视线落下来。
吴小灯觉察出其中的试探意味。但她没什么值得隐瞒的,于是实话实说:“我是做纪录片的,来这边是工作需要,收集罕见病的素材。”
“那这栋楼……”吴邪指着众人背后的双层小楼。
“我有几个同事在哑巴村已经待了几个月,这是他们租住的房子。”
“这么说你是一个人过来的?”吴邪状似随口地问。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他神色凝重起来,沉下眉,“贸然插手别人的工作不礼貌,但我还是要说一句,这样太危险了。小灯,这里多乱你应该清楚,这次侥幸安全抵达了,下次呢?你不能用你的生命去挑战人性,因为人这物种一旦恶起来,是完全没有尽头的。”
吴小灯被他训得一愣一愣。
明明看起来二十多岁,顶天了三十,教训起人来却像个年近半百的长辈。
“行了,”胖子插嘴,“先别提这个了。我问你们,西南角那颗头是谁?那家伙偷窥快有半分钟了。”
吴邪猛地转头,手下意识探向腰后。
吴小灯啥都不知道,四下张望,生怕哪里又冒出一个江子算。
小哥抬起眼,和吴邪交换了一个眼神。下一秒吴邪表情一松,去拿刀的手缩回去,怵人的气势也收了,道:“出来吧。”
很平常的音量,甚至有点小,但那个人就是听见了。
于是院门第三次打开,来人是刘丧。
他换了一件深灰色外套,针织的,袖子卷到手肘。鼻梁架一副学术气息的上框眼镜,吴小灯险些没认出他。
他看着几人,刚要开口,胖子就抢先道:“别像追星少女一样讲话,大半夜的,我不想夜宵没吃就把晚饭吐出来。”
“死胖子。”刘丧于是把话吞下去,冷冷说。
“丧背儿。”胖子毫不犹豫反击。
“你大晚上蹲在人家院子外做什么?”吴邪敲敲桌面。
刘丧瞥他一眼,说:“我是来找偶像的。”
“噢,那行啊,偶像你也见着了,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胖子凉凉说。
刘丧不理他,看着吴小灯,“老板娘,我饿了,也带我一份吧。”
吴小灯震惊地看着他。
无意识瞪大眼的模样让人联想到惊呆的小动物。兔子之类的,那种孱弱无害的食草动物,一副任由揉扁搓圆的样子。
刘丧勾起嘴角。
“……”吴邪捂着嘴,似乎在笑,又像是呛咳后的颤音,“行了,刘丧别逗她。还有坎肩,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