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刘丧搭话,踮起脚,昂头去看。
一旁刘丧道:“别看了,是吴邪和胖子。”
他已经收回视线,此时一副期待的事终于实现的满足表情。
吴小灯的目光从人群移回他身上,“他们?”
“对,就是你想得那样。他们被药倒了。二爷不让他们两个下地下河,所以我同时负责看管他们。”
吴小灯想得不是那样。
在她的认知里这支队伍足够安全,何况那是吴邪,老大的亲人,谁敢在大庭广众下动他。
但如果是吴二白的授意的话,那定义就完全不一样了,事情的发生也变得合理起来。
另一边一个穿深蓝风衣的男人指挥伙计,将两个人抬上车。刘丧便招呼吴小灯出发,自己先一步往车辆走去。
那是辆十分沧桑的皮卡,但运行还算硬朗。后座两人呼呼大睡,被安全带扣在靠背上。刘丧打开导航,把另一部手机递给吴小灯,“二爷订的游玩路线,你看看。”
吴二白考虑得周全,避难也不让几人闲着,订的套餐吃住玩一应俱全,不知道的真以为他们是来这里度假。
吴小灯没骨气地有点馋。
正低头看着,刘丧忽然问:“醒了?”
她一点动静没听到,转头看才发现真有人醒了。是吴邪。他很茫然,望向窗外又看看胖子,问:“这是哪儿?”
刘丧从后视镜里看着他,“我们在去县城的路上。二爷在软件上订好了游玩路线,让我带你们去玩一天。”
吴邪开始揉太阳穴,额角欢快跳着一根小青筋,“老头子还真把我们当小孩了。”
他欲言又止,似乎有千百句想骂,最后统统归于沉默。
刘丧耸肩,把后座的窗户往下调了一点,让风帮惨遭暗算的小三爷冷静冷静。
车速不快,但外面风本来就大,吴邪吹了一脑门冷风,睡意上来了。他打着呵欠等了一会儿,终于不耐烦。吴小灯听到他啪啪地拍胖子,“胖子,醒醒,醒醒。”
王胖子依旧在会周公,甚至打起了鼾。
吴邪手都拍痛了,胖子还是一点转醒的迹象没有。他只好摸出手机,磨着牙偷拍胖子睡觉。
吴小灯偷偷转头观察他们。
忽然间车子往左猛地一拐,吴邪手机摔在地上,发出砰一声闷响。
安全带割得她生疼,吴小灯下意识望向刘丧。他咬牙切齿,目光在前方、后视镜和倒车镜之间巡逻。
右边传来巨大声响,吴小灯倏地回头——车辆右后方死死咬着一辆红色皮卡,半开的车窗伸出一漆黑管子。
良民吴小灯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浸淫此道多年的盗墓贼们不可能认不出。
吴邪大叫:“趴下!”
吴小灯依旧茫然,但非常听话地缩了下去。
吴邪俯身在车窗下,将酣睡的胖子按下去,“刘丧,枪拿来!”
刘丧大骂:“我哪里有带!”
他袖口半卷,小臂暴了几根青筋,攥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后车疯狂撞击四人乘坐的皮卡,他紧紧把着方向盘,狠命用车身把对方往山壁上挤。
混乱中吴小灯一声不吭顺着座椅滑下去。
原来是因为她坐在副驾驶。正常行车中这本就是最危险的位置,加上江子算撞得是车辆右侧,她受到的冲击最厉害。
石膏似乎裂开了,那种骨头的痛让她疼得一点声音发不出来。如果不是有安全带,此刻她或许已经瘫成一团。
两车动作片一般在盘山路上争斗,过往车辆避之不及,对向的货车狂按喇叭。
“卟——”
货车喇叭的声音巨大,刘丧瞬间表情痛苦,车辆一下失控,沙漏一样往崖底翻去!
—
她睁开眼睛。
鼻腔干燥,嘴里有血的味道,时间有些久,已经变成铁锈味。耳道很疼,耳朵有可能进了水,蒙蒙地听不清声音。
眼睛干涩得冒烟,眼前景象像嘻哈镜一样凹凸变形。
过了很久,她认出面前人是刘丧。
他头发散了,焦糖色的头发垂在肩头,落魄又带着点不合时宜的忧郁。
他捏住吴小灯肩膀,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坏极了。”吴小灯半睁着眼,一板一眼地回答,“我感觉我要死了。”
话一出口,她感觉到,刘丧捏着她肩头的手骤然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