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村09(修)(1 / 2)

偌大的抛尸坑,风一点吹不进来。

吴小灯仰面朝天。她身下是无数尸体,被高温和雨水加速腐烂。

这是一处废弃的矿坑,试图逃跑的和病死饿死的,全扔在这里。雨季尸体泡发,便开来挖掘机盖一层土,再有尸体就接着往上扔。黄土白骨,不知填出了多少层地狱。

被从木屋拖走时她就醒了,一声不吭硬生生被拖了几百米,疼得快要晕过去了。这时候只剩她一个人,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一边哭,一边机械地发着音。

人穷则反本,故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

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

哭了很久,她哭够了,把手盖在眼睛上,遮住刺眼的光。又躺了一会儿,积攒点力气,慢慢爬起来。

到处是死人,开始腐烂之后,皮肤摸上去是黏的,像鲶鱼一样。奇怪的是她现在完全感觉不到害怕,对他们和泥土一视同仁,埋头寻找有用的工具。不知是上面人随手当垃圾扔下,还是死人身上带着的,她找到半杆铁锹。

握柄断了,木柄剩得不多,好在锹头还有一部分,边缘不算钝,只要力道用得巧,它能当砍刀使。

吴小灯解了一具比较完好的尸体的衣带,把铁锹绑在肚子上,冲满坑尸丛拜了拜。心里说:有怪莫怪,多谢各位前辈。

洞壁上有人挖的小坑,可以放下半个脚掌,看来曾经有活人试图爬出去,就是不知道成功没有。她接手这些落脚点,整个身体扒在坚硬的土壁上,蜗牛上树似的一步一步往上爬。

她其中一只手在之前被雇佣兵踩伤,还没长好就遭遇追车、坠崖,到采石场的时候伤势已经很糟糕了。

虽然有刘丧给她做的固定,但现在攀岩,势必要用到这部分的力量。她只能随时把铁锹拿出来,一旦累了,就在土壁掏洞,把落脚点掏深,让手臂塞进去,人挂在墙上休息。

效率很低,五六米她爬了两个小时,终于从万尸坑探出脑袋。

已经是上午,阳光热烈起来。没有人把守,她爬出来,滚到地上,长出一口气。

半块铁锹在腹部硌着她,她把它解下来,扔在一边。

完全没有力气再行走了。

关节是高烧过后的酸软,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只剩骨架的竹节人——骨头在疼,所以她能感觉到的只有骨头。

她意识开始模糊。不知过了多久,地面轻微震动,薄薄的沙土扬起,一双鞋来到眼前。

高帮的帆布胶鞋,迷彩条纹。

士兵踹了她一脚,“干活去啊!死了不成?”

这一脚结结实实踹在胃上,踹得她五脏倒了六腑,胃部痉挛,血直接从喉咙口飙出来。

“噫!”

士兵嫌弃地后退一步,“——病痨鬼!”

吴小灯手背抹了把脸,撑着地,一点一点直起身来。

士兵轻蔑又嫌弃,但很快他的眼神变了。他认出这是个女人。虽然脸上脏,身材也不好,但那双眼湿漉漉的,自下而上看着人,像落难的小猫咪,伸出爪子一点点勾着他的心,痒意一直从心口蔓延到小腹。

长官整日出去寻欢作乐,把他们这些小兵扔在黄土漫天的采石场,动辄就是挑刺,自己却一样不落。今早他们不过闲时赌了一场,领头的副官就被将军当众扇了巴掌,罚去烈日下曝晒。

副官丢了面子,便要在他们这些最底层的小兵身上讨回来。大家都是不敢言的一肚子火气,正无处发泄,这么个好事,就单被他一个碰上了。

四下无人,小兵欣喜地凑过去,嘴伸出来,像讨食的驴,想把脸埋进她怀里。

枪就扔在一边,他完全不担心这人会反抗。

她一看就是个病秧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不依附男人就没法活着,柔弱的废物一个。

这样的人,怎么敢反抗,就算反抗,又能掀起多大波浪?

然而他头还没彻底伸过去,那柔弱的废物就揪住他头顶毛,重重把什么东西砍在他后脖子。

剧痛袭来,他刚要大叫,对方把一块石头往他嘴里塞。

石头很大,棱角不平,没塞进去,但把牙齿卡住了。他拼命挣扎,用手去抓,下一秒吴小灯狠狠把他脑袋往下按,砸在地上。砸了两下,崩出几颗牙,下颌韧带也裂了。

他叫不出声,只能呜呜地扭动,那砍刀似的东西嵌在后颈。疯女人脚蹬着他肩头,前后转了几下刀,终于把它从筋肉里解放出来。

士兵还没松一口气,那把刀又狠狠劈下。

这一下砍到了骨头,整个脑袋塞进两个闹钟一样,嗡嗡声呼啸来呼啸去。来不及错愕,他嘴里吐出的人生最后一口呜咽,在堵嘴的石块上撞得四分五裂。

士兵瘫倒在自己的血汇成的湖泊里。

吴邪眼下面临非常惊险的境况。

来赎他的是江子算。那家伙一脚把他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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