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点主干道很堵,她艰难和各式车搏斗了二十分钟,才驶出拥堵路段,挤进通往楚楚家的小道。
小道上车很少,天已经变成深蓝色,路灯和树影一起向后滑落。吴小灯松了一口气,想向楚楚吐槽道路设计的不合理,却在下一刻把将要吐出的气重新咽回嗓子眼。
她的心那瞬间几乎停跳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正在加速。前车吓得大叫,她连忙松油门,又去看后视镜,那辆黑色的车依旧缀在后边,鬼魅一样。
吴小灯有心去记车牌,她很确定这和地铁站的是同一辆。
车里开着空调,吴小灯冷汗直冒。难道真碰上跟踪的了。
“楚楚。”她轻声叫,“楚楚!”
“哎,”楚楚以为她要玩,非常配合,把声音压得很低,“怎么了~”
“我们可能被跟踪了。”
“?”楚楚直起腰,“认真的?”
“认真的。”吴小灯汗止不住,从额角滑到眼角,“最近的派出所在哪里?”
“前……前面路口右拐。”
吴小灯叹气,路口越来越近,这地段没监控,她直接变两个道到最边上,然后右转。黑车有几秒明显的怔愣,随后缓缓直行离开。
一车三个人,唯二清醒的两个吓得半死,在路边停了半分钟才缓过劲。吴小灯不敢久停,将车开到派出所,几人说明情况,做了笔录,再由民警送回家。
楚哥醒酒后得知这事,在身上藏了把剪刀。几个人惊魂一个月,期间毫无异常,终于渐渐放下心,只当之前是一场错觉。
又过去一个多月,吴小灯彻底将这事忘了,每天照常上班打卡,偶尔出差。
有一批设备要送到吴州,吴小灯寻思送完东西刚好可以拜访吴邪。东西太多不方便坐公共载具,她索性开上自己的车,从高速走。
出发前她拨吴邪电话,铃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吴小灯没有胖子的联系方式,也没加吴邪他们的微信,只好先作罢,想着送到东西再联系。
她开了八小时车,赶在天黑前抵达吴州,把一车的设备送到地方,歇了口气,找家沙县吃大排面。这一路没怎么吃东西,她饿坏了,拿筷子挑汤里最后几根面时,一个电话打进来,吴小灯抬起手机看一眼,是吴邪。
她乐了,接起电话,“歪,吴邪。”
对面却是个带口音的女声,说他们三个在烧烤摊喝醉了,问吴小灯能不能来接。
吴小灯沉默了一下,说你拍段视频给我,我看看是不是我堂哥。
对方直接发起视频通话,吴小灯接起来,就见排排站着的三人,吴邪、胖子,和一个不认识的小正太。
小正太捧着啤酒杯,吴邪捏着三根烤串试图往杯里插。胖子大声打电话,吴小灯仔细听了听,通话内容很抽象。
她确定这三人是真醉了,醉得离谱,属于醒来会为这段黑历史流泪的程度。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拯救这三只醉猫,于是向老板要了地址,火速驾车前往。
一折腾天就黑透了,吴小灯赶到地方,老板夫妇帮她把人扶上车。
那小正太居然是女孩子。这家伙剪着假小子的头发,视频时又离得远,真有点辨认不清。吴小灯把她安置在副驾,挨个给人系好安全带,朝方才从吴邪口中逼问出的地址开。
一路上三个人吵得猴似的,到了地方,她正想着怎么把人弄上去。他们活泼乱跳但东倒西歪,且不论走上去是不是像赶尸,就说能不能走上去都是个问题。
吴小灯正犯难呢,胖子忽然站起来,咚地一声撞在车顶。
他竟然还记得解安全带,捂着脑袋爬出来,活像个丧尸。吴小灯被他吓了一跳,看着他一巴掌糊在脸上,嘟哝:“起猛了,看见堂妹了。”
“你起猛了,但确实是我。”吴小灯说,“胖哥,你醒得正好,把吴邪搬上去OK吗?”
胖子连连冲她比OK,钻进车里,把吴邪拖出来,背在背上往楼上走。他们的新居很简陋,应该是几百块一月的出租房,吴小灯把女孩儿背上来,就见胖子靠在门上,拿钥匙往锁孔里怼,怎么都怼不进去。
他和背上的吴邪都一副睡死过去的模样,吴小灯连忙腾出一只手薅过钥匙,又把胖子往旁边挤,让他别靠在门上,免得一会摔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