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所开在沪城大学旁边，旁边就是CBD中心区。
黎米的房子也就在这附近。
晚九点，正是夜生活开始的好时候。
一辆黑色的奥迪A8内，沈思修坐在驾驶座上，怀里的泰迪已经睡得香甜。
沈思修摸了摸它的头，像是想到什么，鬼使神差地又摸了摸自己的头。
随后他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将泰迪放到了一旁的副驾驶座上。
“布丁，辛苦你晚上还出来一趟，睡吧。”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沈思修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备注“母亲”，按下了接听键。
“妈。”
“最近工作怎么样，教学情况如何。”冷静又平淡的关心。
“一切都好。”
“好，注意身体，钱伯伯的女儿从国外回来了，在沪城第一人民医院工作，想什么时候抽个时间一起吃个饭，你什么时候有空？”
沈思修眉头微蹙，但是言语中依旧平静，听不见一丝情绪的波动。
“只怕最近是不行，刚开学很忙。”
“国庆节总要休息的。”
“新准备了一个研究项目，怕是暂时不得空。”
对面的人也没说什么，只应了一句话。
双方陷入了良久的沉默，最后还是沈思修问了一句。
“妈，您是喜欢医生吗？”
这句话问得蹊跷，韩素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是，妈只是想和你钱伯伯、钱伯母叙个旧。”
“嗯。”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无言，在他们这种家风严谨的书香世家，似乎聊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是毫无意义的。
没有闲话导致亲人之间的话也不多。
总之，缺少那么一点温情。
韩素率先提出。
“那，没什么事，我就挂断电话了。”
其实，沈思修很享受和母亲通话的时光，但难免有些不自在和拘谨。
没有拒绝，只是问了一个问题。
“妈，你觉得兽医算是医生吗？”
电话那端的韩素疑惑了看了一下手机，想不通沈思修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她点点头。
“救死扶伤，算的。”
“那就好。”
通话结束，韩素理解不了“那就好”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
黎米回到自己的单身公寓，沪城的房子虽然算不上寸土寸金，但也是价格不菲。
父母出了首付，房贷黎米自己还，也只买了这个40平不到的房子。
小虽小，但是她总算有家了。
在开门之前，黎米深呼吸了几下，做好心理建设。
“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待会如果看到家里一片狼藉，黎米随时准备按住自己的人中。
当初捡了一只哈士奇回来的时候，实在很难想到今天的局面。
门一打开，黎米觉得只按人中不够，或许她需要一个氧气罐才行。
沙发上地上，全是散碎的卫生纸，而那只傻狗正在趴在地上专心啃着她的拖鞋。
粉红色拖鞋已经开线，破得不能再破了。
在看到黎米回来的瞬间，傻狗瞪着大大的眼睛，拧着八字眉，向她飞奔而来。
在傻狗碰到她腿的一瞬间，她听见“傻狗”的心声。
【妈，看我，我的杰作，厉害不厉害，是我干的，快点夸我。】
“傻狗”上窜下跳，似乎更兴奋了。
黎米无语极了，刚想拿过旁边只剩一个杆的扫把，“傻狗”已经又扑到了她的身上。
【“妈，我都想你一天了，好孤单，好寂寞。”】
委委屈屈地一句话，黎米立刻就没脾气了。
她放下包，从沙发底找到牵引绳，绑在了它的脖子上。
“哈哈，走，妈妈带你出去玩。”
熊孩子把精力消耗掉就不拆家了吧。
今天晚上值班了，明天10点才上班，今天去遛狗。
谁知道“傻狗”一出门就撒欢了，先刨土，再挖坑，最后开启飞奔模式。
黎米被拉着狂奔，一路上。
“哈哈跑慢一点，哈哈，妈妈跟不上，哈哈哈哈！”
沈思修抱着泰迪“布丁”遛弯，正走回家时，迎面就跑过来一人一狗。
速度飞快。
“傻狗”呼哧带喘。
女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思修盯着远去的白色裙摆很久，才发现一个问题。
他们住一个小区？
不过，她怎么这么高兴？
黎米边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