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庄园的灯火延伸远方,人影疏疏,听不见笑语。
蛊脉反噬,是天道管制旅者最直接的方式。
每个旅者的诞生,都会伴随蛊脉的植入,这东西长期沉睡,一旦旅者越界,天道察觉,它就会苏醒,啃食宿主,刺激神经,夺取身体控制权,然后肆意攻击。
这期间的旅者失去了所有神力,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好在惩罚来临时会有先兆,失去味觉,线体出现,才不至于慌乱。
数不清这是第几次的反噬,但却是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发作,时间越来越长,痛意越来越深。
旅者恢复能力很强,她的神力也回来了三成。
镜吟垂着眸,靠坐在身后的桌上,淡淡看着窗外。
她想起了秋悆。
应是几百年前,第一次遇到降生情况时,她就出现了。
对,她,一个女子。
当时秋悆是直降,所以很明显的感应到了同为旅者的气息,按理讲,旅者互不交叉,不存在共事一说,但秋悆的出现打破了她的固有认知,且一直将她护到神力全部回归之时才离开。
她的第一次反噬也是有秋悆在旁坐镇,从那时起,她便尊称的前辈。
时隔数百年,没想到又能遇见。
只是这次,前辈是降生,还换了性别。
当年君衍的那句银杏,是她们两人的记忆中之事,是在向她表明身份。
两名旅者,同为降生,闻所未闻。
镜吟抬眸,窗外,云雾四起,月色朦胧。
“扣扣————”
敲门声很轻,紧接着是一温柔的女声。
“眠眠,是我,妈妈。”
镜吟应了声,过去开了门,看到宋漫端着餐盘,伸手接过,将她迎了进来。
“母亲,”镜吟唤着,将餐盘放在桌上,回头看着宋漫,淡笑着开口,“找我有什么事吗。”
似乎习惯了女孩的尊称,宋漫只是笑笑,上前拉着镜吟坐下,看着眼前脸色苍白,乖巧娇弱的女儿,不禁微红了眼,握着镜吟的手紧了紧。
她的女儿,向来身子弱的。
“没事,瞧着你午饭没怎么吃,下午又睡了这么久,晚饭也没来得及吃,妈妈就给你带了些。”
说着,将餐盘往镜吟身前推了推,笑着开口,“这些都是妈妈做的,你尝尝?”
镜吟看着她,低头抬起她的手,原本纤细净嫩的手起了薄茧,隐隐约约还有烫伤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