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鸣惊人(1 / 3)

随着三人走近,马匹上系着的铃铛,在空旷的城门前清脆地回响,他们甚至骑的都不是战马。马上的铃铛是为了散养牛羊时,能辨别远处同伴,并驱赶牲口。

派出的小队士兵迎上去,待能看清了样貌,严肃发问:“来者何人?”

而心中却已充满疑问,这两女一男,总不会是深夜迷失方向行至此处吧。

其中行在最前面的女子向着城门楼子方向高声喊道:“小女柔只,俸合罕之命,前来拜会何将军!”

这声音干净清澈,不带着拘束与妥协。

如今,作为柔泽的独女,柔只便是这草原上最尊贵的公主。

何序感叹柔泽竟然放心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只带两人作陪,就夜访敌营,毕竟如今双方还未签订任何形式的契约。

何序下令道:“开门,放他们进来。”

也不知她深夜到访,所为何事。何序解了御寒的披风,亲自下城楼迎接。

三人行身着草原游牧时日常的服饰,除了腰上挂着一把短刀,未携带任何武器。

同行至何序面前,利落地下了马,柔只摸了摸马鬃,一种对马儿夸奖的行为,随后语气轻松的先开了口:“何将军,这边昼夜温差大,我们带了些奶茶、肉干,可以分给守夜的将士们。”

护送她前来的两人将马背上的物品卸下,见士兵们有所迟疑,男子打开羊皮袋,拔刀割了一块肉干放进嘴里咀嚼道:“放心吃,没毒。”

何序也不存小人之心,作揖道:“谢过姑娘。”随即命令副将,“搬下去分了吧。”

随后将几人迎进主帅帐内。

待都在议事桌边落座,何序想想不能失了礼数,谦逊问道:“不知是否该尊称柔只姑娘为公主,或是有别的封号?”

柔只不是扭捏之人,坦言道:“我们草原上不讲究这些,从前论军功如今论能力,何将军直接称呼名字就好。”

何序感受到了柔只身上自带着令人信服的亲和力,不端着架子,甚至没有初次见面的生疏感。

“那……这两位……”何序断定他们不是普通随从,刚刚单手的卸下的肉干,普通士兵需两个人才能搬动。

而且,他们的面相,不像是关外的,有着一份中原人的内敛。

柔只诚恳地看着何序,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推至何序面前。“这是父亲的亲笔信,更显我们柔然的诚意,还望何将军找可信之人与先前送过来的议和信函一起快马传去誉都。”

何序没忘父亲的嘱托,无立场不揽事,看似为难道:“姑娘有所不知,按惯例,这事得朝廷派重臣和鸿胪寺官员一起过来与你们商谈,再行定夺。倘若我直接传上去,怕是不合规矩。”

坐在柔只身边的男子开口便带着清冷感:“何将军以为瞿一鸣会让此事顺利进行?从誉都派遣官员,再复命,一来一回一个月就过去了,不知宁西郡又得平白无故死多少人。”

他隐隐约约溢出的恨……不是对何序。

柔只察觉到,伸出手轻轻拍拍男子的手臂,只是喃喃唤了声:“朔寒。”

男子与她相视一笑。

原来他们是一对,何序又觉得这名字好像再哪里听过。

柔只又继续道:“何将军,瞿一鸣的所作所为您可以派人去查,便知他是如何禽兽不如。我们也是知晓您不愿与他为伍,才敢贸然前来。除了递信,其实还有一事想要告知何将军。”

何序有种预感,怎么远离瞿党,就会被强制划入另一阵营的感觉,便本能皱眉排斥。

柔只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何将军,如今停战了,朝廷不会让您千里迢迢白来一趟,这送上来的功绩您也没有不要的道理,这重建宁西的任务势必就落到您的肩上。”

“瞿大人在,这功劳我想不想要,都不会有。”何序也不想争这个功。

“可现在和我们柔然谈和的是您,只要我们想,这个功劳就是您的。”柔只就是要让何序占尽便宜,“他瞿一鸣本就是苍玥太守,鸠占鹊巢也得有个限度。”

何序懂了,他们一直捉弄瞿一鸣拖时间,就是在等接手这烂摊子的人来,然后功绩奉上,强行绑在一条绳上,而瞿一鸣再也没有呆在宁西的理由。

何序一时也不知是喜是忧,这怕是一个圈套连着一个圈套,而且他们为何如此针对瞿一鸣?

柔只直言:“您父亲何太尉本就是擅长审时度势的人,但他从不做结党营私,残害百姓之事,相信何将军也是如此。”

何序已对柔只刮目相看,但作为一个将军被如此拿捏不是好事,就在他打算重新划清界限之时,柔只直接坦白了自己的目的。

“日后您长期驻守宁西,有些事我们也不必隐瞒您,这两位您应该听说过。”

她指向一直默不作声,却没有停下过观察周遭环境的女子。

“这位是北原女将军——宋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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