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寻寒峰的事情,施年被平素月安排照看林漫漫,免去了一大早起来去演武场盘坐练习心法的苦兮兮日子。
稀疏的天光透进纱窗,褪去最后一丝黑夜的残留。
施年还想眯一会儿,就被急促敲门声吵醒。
“谁啊?”施年带着起床气不满地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方无了怒气冲冲,他的左边脸颊上一夜之间冒出了不少的红疙瘩,说话间还在不住地抓挠。
“方师弟,莫要再抓了。”林无了身后的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及时出现,一把握住了方无了的手臂。
方无了又气又怒,一把地甩开男子的手,又恶狠狠地盯着一脸慵懒无聊打哈欠的施年,“给我解药听到没有!”
施年像是游魂回来一脸的惊讶,“师兄,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哪里有解药,你问我不如去问吕师姐,我哪里懂。”
“施师妹,我师弟性子是急躁了一些,冒冒失失的出了剑险些伤到两位师妹,可方师弟昨日也是确确实实救下了你们性命,又遭受了一夜的蛊毒折磨,两相抵消,师妹也该消气了。”说话的男子态度谦和有礼又不过分处于下风。
施年斜睨了他一眼,这人应该就是方褚的大弟子赵明苍了,是方褚那一峰中的唯一清流,待人接物就不像是方褚教出来的,这一通话说下来,她听着很是受用。
方无了还待怒骂几句,一旁的赵明苍再次把他拽回来,语气也加重了一些,“师弟,你忘了师父来时如何说的!”
施年懒得去管后面的两人争争吵吵,转身回到屋子里摸出了解药,出门丢给了方无了。
方无了接住解药仰头吞下,味道怪得他五官都扭曲了,他抠着嗓子眼就要作呕,可效果是极好的,那半边脸的红疙瘩肉眼可见的消除,脸上留下的是抓挠的血痕。
“其实,外敷也行。”施年慢悠悠道。
还在呕吐的方无了脸色极其难看地抬起头,眼睛都要瞪出来,咬牙切齿道:“施年,我记住你了。”
“哦,记住我的人江湖上数不胜数,被你记住很光荣吗?要不要我感恩戴德啊?”施年抄手倚着门框,冷笑了一声。
赵明苍及时拦下要拔剑的方无了,“方师弟,解毒后还要再清一清余毒,你先去药堂找找吕师妹。”
“赵明苍!你还是我爹的弟子吗?畏畏缩缩,没用的家伙!滚开,别挡住我的路!”方无了重重推开赵明苍,头也不回地朝着药堂的方向走去。
施年啧啧一声,“有这么个小祖宗,赵师兄你也不容易啊,我说,要不要我和师父说一声,把你换一换?”
赵明苍闻言笑了,“多谢师妹好意了,说来也是不敢相信,几个月前追捕的刺霄成了我的师妹,不过我是知道其中隐情,绝不会因此对师妹另眼相待的。”
施年对这位赵师兄的好感一下上来了,待在那样乌烟瘴气的一脉,还能保持这样的品性属实不易。
“不知林师妹的伤势如何了?”赵明苍问道。
施年把他让进了屋内,“吕师姐说就这两天能醒来。”
赵明苍来到床前探了探林漫漫的伤势,“看气色确实恢复的不错,就是不知林师妹怎么会坠落下寻寒峰的?”
“还能怎么?她就是贪玩,一个没注意跌落的。”施年给自己倒上茶水一饮而尽。
“竟然是这样?”平素月恰好听到了这一句。
施年是很畏惧这位大师姐的,余下的茶水险些没掉落下去,连忙站了起来,“师姐也来了?”
平素月见她这样有些好笑,“漫漫也是我师妹,我自然要来的,没想到的是,赵师弟也在。”
赵明苍回过身来眼神由怜悯转为了温柔,“我是过来替师弟问解药,顺带着来探望师妹的伤情。”
平素月走到了他身旁先看了看还在昏睡的林漫漫,又看了眼他,“你那位师弟你也真该好好管一管。”
赵明苍苦笑道:“师姐,我哪里能拘束方师弟,再说我昨日才回来山门,还未来得及做其余的事情,师姐便要给我下任务,师姐当真是全身心在山门事务上,半分念不得其他。”
施年眼睛在两人身上来来回回,心下了然,捧着茶杯四处乱看,死命压着要上扬的嘴角。
那里两人不知说了一些什么,赵明苍笑着摇摇头,另一侧的不苟言笑极其沉稳的平素月也难得地轻声笑了笑。
两人站在一起,当真是万分的般配。
“施年,好好照看漫漫,她要是醒来了,你就要跟着我练剑了,你可是被师祖寄予厚望,不得懈怠。”平素月临走还不忘敲打敲打偷懒的施年。
施年连连说好,送走了两人,转身就去睡回笼觉。
在过了两天舒心日子后,林漫漫醒来了。
“我摔下去了?”林漫漫后知后觉地问她。
好家伙,原先是想要问出林漫漫摔落的原因,结果她自己都记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