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惊破一片死寂,孤楼中毫无动静。
施年一跃下了马提着剑冲向孤楼,单脚一踹,将那两片门板踹开,门板应声而落,她见到了楼中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地面一地的血水,尸体中有两三个宗门的弟子。
她提着剑环顾楼阁,心一下提起来,“林漫漫!”
等不到回应的施年着急忙慌地就往楼上去,刚踏上去,险些被一道剑光伤到了眼睛,她想也没想出手反击,剑气将偷袭她的那个人从高处逼落下来。
“是你?林漫漫呢?”施年认出了偷袭她的是门中的弟子,一把拉起他焦急地问道。
那弟子神色黯然,“林师妹受了伤,我们便让她先走,林师妹不肯苟且离开,竟然还引走了部分杀手,混乱之中,也不知道林师妹往哪里去了,是否还活着......”
施年不待听完提着剑又出了楼,纵身上马后,策马沿着路上的血迹找过去,心里乱作一团。
林漫漫看似散漫惫懒,实则骨子里刚直最重情谊。
都这样了,还不愿意做拖后腿的。
越想施年心里越烦躁。
策马上一个土坡时,半空袭来一刀片。
施年想也没想伸手截住。
“三个时辰了。”柳羽黎自坡后走出来。
他现在身上的红衣已经是破破烂烂,额饰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右手手腕还受了伤,血水隐隐从白布中透出来,连着绑住白布的发带上都染了血。
一见那发带系的样式,就知道林漫漫大抵是没事了。
“不然我那蛊虫可给亏了。”施年下了马往前走去。
等来到坡后,见到那满地的尸体,她小小地吃了一惊。
坐在那堆尸体后面握剑的林漫漫一眼见到了她,欢喜地丢开剑艰难地跑上来,紧紧地抱住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都以为见不到你了,柳羽黎说追杀我们的人这么多,你肯定也活不成了,我就说他在骗我,你看果然是的。”
施年拍了拍她的后背笑道:“早和你说了,他的话不能信,赵明苍他们这是把悟道后天境以下的人都派到这里来了,但凡留一些在榕树林,我们也没那么容易成功。”
“赵师兄怎么了?”林漫漫茫然地看着她。
施年不知道怎么开口,“先回去再说。”
两人走了一会儿,发现柳羽黎没跟上来。
林漫漫摇着手喊道:“柳羽黎你和我回去,我给你看看伤,你那伤口不及时处理会发炎的。”
“管好你自己,别那样好心,我救你是因为池曳求我的,不然你死和我有关系?”柳羽黎抱着手冷哼道。
林漫漫撇了撇嘴,失落地朝前走去。
施年往上走了几步,“是不是你心里有数,你这嘴就不能说几句人说的话?”
“我本来就不会说人话,池曳,半年为期,我在南疆等你,你可千万莫要失约,否则我死你也要陪我下黄泉。”柳羽黎眼眸一沉阴冷地笑着。
施年也笑了,“我说话一向作数。”
施年要下去时,林漫漫上来了,她赌气一般往柳羽黎手里塞个小瓷瓶,然后拉着施年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柳羽黎冷眼地瞧着手里的瓷瓶,想也不想就要丢掉,举手到半空还是重新放回了怀里。
渐行渐远的人影消失在视线中,柳羽黎眼眸一低。
“我说,你别对那个狗东西好,他没心的。”施年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林漫漫轻声道:“我知道,可他救过我两次,无论他出自什么目的,我都不能忽视相救之恩,这药也算是谢过他了。”
施年也不好再说下去,和她往孤楼走去。
一路上,施年把该说的都和林漫漫说了。
林漫漫从震惊到愤怒再到伤怀,久久没有说话。
施年回到楼中,见到方无了和离莫光都回来了,唯独没见到平素月,不禁开口问道:“方无了,大师姐呢?”
方无了没心没肺地还在吃馒头,“大师姐说要独自呆一会,我也不好催她,就和前辈先回来了,你吃不吃馒头?”
“都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吃?”施年嫌弃道。
方无了梗着脖子吞咽下馒头赶忙喝了一大杯冷茶,“没办法啊,我在那地方饿了好几天,我都快死了,我这不是没良心,我是要保命了,将来给师兄们报仇!”
“那华长老呢?你有没有见到她去哪里了?”施年又问。
一直没说话的离莫光开口了,“她带着许暮晚去了坟地,曾经的重西三侠,现在死的死,疯的疯,真让人唏嘘啊。”
“当年殷家究竟是怎么回事?”施年追问着。
离莫光推拒了方无了给过来的冷茶,“这要和重西三侠中的方灵崖有关系,现在江湖上的后辈说起诛灭重西窟都只想到游侠华韶和快剑许暮晚,极少有人知道其实还有一位灵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