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冷汗,只好硬生生将话题重新转移给角都:“喝酒还是算啦,反正角都前辈的资产一定不少吧?但是忍者是个高危职业,如果有什么万一,这些钱准备怎么办?”
离他们较远的蝎在这时嗤笑了一声:“这种话在不死二人组面前真的能说吗?”
“不行吗?但是不死只是和普通人比起来更不容易死吧?”流月歪了歪头说,随即又看向了角都,“总之重点不在于死不死,而是应不应该写一份遗嘱,毕竟辛辛苦苦得来的钱最后被奇怪的人拿走岂不是很惨。”
话题的走向似乎变得有些奇怪,角都神情复杂地看着她,最终吐槽了她一句:“小小年纪谈什么遗嘱。”
“最近在看悬疑小说,老是被提到。”
听到「小说」两个字眼,阿飞突然又来劲了:“阿飞知道凶手哦!其实就是——”
知道阿飞又想搞事,流月抄起了书本再次朝他扇了过去,坐在中间的鼬若无其事地朝后微微一仰,以免挡在她的攻击路线上。可阿飞也算灵巧,迅速跳起躲过了攻击,反倒是头脑仍有些晕沉的流月在扑空后失去了平衡,差点摔在鼬的身上。桌上的茶杯被碰倒了,茶水洒了一片,附近的人手忙脚乱地去擦,其间阿飞不知又绊到了什么东西,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突然在客厅里来了个平地摔……
场面一度有些混乱,直到安静旁观的小南揭开了锅盖,带着见怪不怪的表情说:“可以吃了……如果你们还想吃的话。”
*
流月没吃多久就困了。她迷迷糊糊地靠着左侧的小南打盹,又不知不觉靠在另一边鼬的肩头瞌睡,四周喧闹的说话声渐渐变得遥远,又在不知何时彻底地消失了。
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昏暗的客厅沙发上,凭借着从厨房传来的灯光,她看到一个人影正背靠着沙发坐在地上,柔和的月光从侧面照过来,一抹熟悉的橘色映入眼帘。
久远的记忆与眼前的景象重叠,她还未醒透,不由自主地唤了一声——
“弥彦……”
后者闻言动了动,转过头来,一双轮回眼平静地对上了她的眼睛。
“是长门啊。”流月纠正道,彻底清醒了过来。厨房那端传来了响动,她知道应该是小南在帮她清理残局,“其他人呢?”
“已经走了。”佩恩回答。
“鼬呢?”
佩恩沉默地盯着她几秒,决定不去追究为何宇智波鼬并没有被归类于「其他人」这件事,只是简短地说:“他明天会来找你。”
说罢,他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感受到细腻的皮肤之下传来的正常体温,和被汗水浸湿的刘海所带来的一丝微凉。
“看来已经退烧了。”佩恩低声道,正打算收回手,却被流月突然伸手按了回去。
在那双轮回眼疑惑的目光下,她微微闭上眼,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温度——
没有温度。
对了,这是弥彦的尸体。
尸体怎么可能会有温度呢?
那孩子早已不在人世。即使在长门的控制下得以行动,但他看不到如今的世界,看不到如今的组织,也更不可能像今天一样,和大家坐在一起吃这顿火锅。
流月的手在这时紧了紧。佩恩耐心地没有将手抽开,而是静静地望着她,直到仰面躺着的人重新睁开眼,侧过身来与他对视。
“长门为什么要用弥彦的身体?”
“……”
“看起来就像弥彦还活着一样,但你其实比谁都清楚他早已回不来了……”一轮明月清晰地倒映在流月的左眼里,却很快被蒙上了一层水雾,变得有些模糊,“每天都不断地被提醒着,一定很痛苦吧?”
仿佛是被说中了,橘色碎发下的轮回眼渐渐黯淡了些许。
“你说的对,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了。”流月接着说道,声音逐渐沙哑,“上次说了不负责任的话……对不起,长门。”
佩恩仍一言未发。他持续望着她半晌,终于抽开了手,将手掌轻轻盖住了她的眼睛。
“睡吧。”他说。
那似乎还是许多年前,流月为了哄被噩梦惊醒而不敢入睡的长门所用到的方式。
这算是和好了吗?已经不生气了吗?流月不太确定,但闭着眼睛的时候,她能感受到长门近在咫尺的气息,平稳,柔和,毫无往日里冷冰冰的感觉。
流月的心跟着平和了下来。困意再次袭来,她闭着眼睛问:“等我回来,再一起这样吃火锅吧?”
对面迟迟没有给出回应。
流月等了很长一段时间,漫长到她几乎就要睡去,她才迷迷糊糊地听到耳边低低地传来了一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