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愿到了县衙,但王营没现身,派了个分管水利的文吏来接待他。
二人说起“农户监工代表”的提议,那水利文吏明显一愣,估计王营提前打点过,一直克制着没讲难听话,只客气陪笑称是,回说都可以。
关秋屿得到肯定答复,被人送出衙门时已经天黑。他远远望见有人在收水车图纸,没好靠近去看,也是对这种关乎开荒大计的细节放心,便匆匆往村里赶回。
到了村头,吴大哥跑着迎上来,听说县衙同意他们的“监工”要求,不由松了口气。
片刻,又神秘兮兮吹声口哨,立刻有人推了两车石灰糯米过来,坚持要交给关秋屿。
“这是大伙的心意,你先收着,给慈姑娘盖房子用。”
关秋屿记着这事,正想和大伙说,这时便没推辞,和吴大哥一人一车都推放在自家屋边备用。
吴大哥干笑,“其实我一直有疑问,你找慈享田争取物资,自己究竟会不会和泥浆,盖房?亦或者,只为索要更多东西,放他的血解恨?”
“我……会一点,从前随我爹去北面巡防,看士兵们干过,是不难学的。”
关秋屿清了清嗓子,对吴大哥笑道:“我干不来,不是还有大哥你嘛!没事没事。”
吴大哥忙挠头,呵呵地笑,“这个你放心,我肯定会帮忙。”
语罢,落荒而逃。
关秋屿看着他走开的背影,缓缓叹了声,再回屋伺候母亲用过粥水和药汤,便开始制备砌墙用的糯米浆。
原身目前的体质较弱,关秋屿做一会就要歇一会,断断续续忙活到天明才靠在一边眯一阵。
却没想又被吴大哥的惊呼声吵醒。
“这些都是你小子熬的?有模有样呢!”
吴大哥真心夸赞,蹲来关秋屿身旁,压低声线道:“和你商量商量个事,等盖完慈姑娘的新房,也帮我改建一下?我这双糙手,真干不来这种细活。”
关秋屿乐得帮忙,满口应下,就算吴大哥今日不提,他也有打算给吴大哥好好翻修翻修。
再有一月便到了新年,谁家又不愿意住进牢固的新房里守岁呢?
只是事情的后续发展,有点超出关秋屿的预料。
他帮完吴大哥,又去帮张大哥、李大哥……一圈忙碌下来,竟然已是除夕前夜。
大家流放在外,迎新年的仪式感是顾不上的,还能将破旧草屋改建成泥墙结构,实在值得庆祝,便自发给关秋屿家送来各种用不完的物资,大米、被褥、土豆堆了满满一个屋角。
关秋屿收下大家的回礼,最后才有空收拾自家草屋。
一连阴云数月的天色难得见晴,母亲云氏坐在门前晒太阳,这段时日由慈琰照顾病情,她气色都好转不少。
等关秋屿砌好最后一块墙,云氏也备好了流放异乡的第一顿新年团圆饭,她看着三个儿女,千言万语哽在喉头,随后拉起长子关秋屿的手,拍了又拍,半天才说出,“辛苦我儿,幸好还有你。”
不知为何,随着云氏的话音出口,二弟关秋峥和小妹关秋玉一同哭开。
关秋屿有点慌,他可应付不来这种大场面,只好一手抱一个,哄了二弟再哄小妹。
家里正乱着,门外来个不速之客,喊了声“关夫人新年好”。
县衙衙役赶在除夕夜来关家,这叫关秋屿感到不安。
他应声站起,抱着弟、妹护在母亲云氏身前,警惕道:“今日又有何事?咱们出去说。”
话毕,他把止了哭的弟、妹交给母亲,自己往门口走,也给堵在门口的衙役做了个请。
“倒也不必回避关夫人。”
衙役没照关秋屿的意思走开,站在原地,“今日是有正事询问,还请关公子把其他农户都叫来,再和我说一说,你们打算推举谁做“工程监督”。”
关秋屿愣了瞬,想起年前办的大事,赶紧跑出去召集人。
等各家的男人们聚集到关家门前,衙役看着黑压压的人头,似是有点发怵,转头抓了关秋屿,单线提问,“关公子应该可以代表大伙吧,你来告诉我答案。”
关秋屿看向左侧的吴大哥,却见吴大哥有意往后退,他便又看右边,终听人高喊出个名字,“吴奇”、“吴奇”。
很快,四下一同高喊,声线整齐。
被点到名的吴大哥出了列,缓缓走到关秋屿身边,对衙役拱礼道:“在下就是吴奇。”
吴大哥兵家出身,本就体形彪悍,加之近来伙食也不错,出口的嗓音响如洪钟。
瘦衙役呆了下才问,“那你可愿意代表农户,做这个‘监工’?”
“不愿意。”吴大哥毫不犹豫。
瘦衙役顿时竖了眉,转头看关秋屿,“怎么回事?要设监工是你们,拖拉敷衍也是你们,拿县衙开涮是吧?”
关秋屿赔礼,“不敢。”
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