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彻底停不住。
可两人身边还有慈家丫环来往,他担心自己在人前失态,拉上慈琰拐进附近的假山。
视野变暗,气氛却升温。慈琰抱紧关秋屿,耳朵贴在他心口,听见咚咚的跳跃声。
她用额头蹭他的衣襟,嗓音缱绻,“无论你想做什么,我永远站在你身边。终有一天,我们面前的路会亮起来的!”
两人离开假山时,衣衫稍微凌乱。
关秋屿手上捏着慈琰的发簪,看她将长发挽高,熟练地束成发髻,忙靠近为她簪好。
察觉到周围有丫环打量,关秋屿想起来应该收敛些,却被慈琰握住手,直接放在她的腰侧。
“怕什么?”
“没怕。”
关秋屿看她眼睛,笑起来,俯身就着这个亲密的姿势,吻在她眉心。
看见这一幕的丫鬟们立刻低了头,彼此之间小声议论,大抵是羡慕多过看热闹。
等两人走远,还有人久久回望,满眼都是沉醉的谜笑。
从慈府离开,小夫妻又收了慈享田的大额银票。
似乎怕关秋屿面上挂不住,慈夫人把慈享田堵在身后,自己笑盈盈地,向关秋屿解释。
“钱是她爹的一点心意,你别推辞,替慈琰收好吧。”
言尽于此,关秋屿当然不推辞,全部照单全收。
但转身上了马车,他把银票交给慈琰,也和慈琰说好,具体如何使用这笔钱,由慈琰自己决定。
回到村里关家,母亲云氏早等着两人,一见人下了马车,她吩咐秋玉到灶房帮忙摆菜。
“家里有我,哪能让娘伺候我。”慈琰上来扶云氏坐着休息,自己牵上关秋玉进去忙活。
不多时,一桌菜端上桌,慈琰先为云氏盛了饭,再给关秋屿盛饭,最后才轮到她自己。
云氏仔细看着慈琰的举动,眼底欣慰满溢。
她夹了块肉放在慈琰碗里,话却是在问关秋屿。
“你这一趟回家时间不多吧?打算什么时候启程返京?”
“想定在后天,会不会太快?明日让慈琰在家收拾行装,能带的就都带上。”
关秋屿放下筷子,恭敬回话。
又听慈琰接上,继续说:“娘,秋屿的意思是,咱们都跟他一起回京,不是他一个人走。”
云氏动了动唇,表情有点愣神。
“这就要回京了?”
听出她口气里的迟疑,慈琰挨近了些,一手揽着云氏的肩膀,一手帮云氏顺背。
“秋屿是这么打算的。您要不想走,我留下陪您住,之后再做安排,也行的。但……秋屿肯定希望您在他身边,也方便他随时照顾,对不对?”
云氏听言摇头,苦笑了声,“没有不愿意,我只是还不敢相信。”
又看向儿子关秋屿,声线微抖,“咱们真的要回京了?真的可以么?”
关秋屿眼底翻涌,起身走到云氏身侧蹲下,近距离地仰头望着母亲,口吻轻缓。
“娘,都是真的。爹过世这九年,咱们一家都过得太委屈,但您一定是最难熬的。往后,咱们回到京城,日子会越来越好。请您相信儿子。”
云氏侧过身,牢牢握住关秋屿的手,依旧在浑身发抖。
片刻,她一把抱了关秋屿的肩,眼泪不止,却压根没哭出声。
“快哄哄……”
慈琰扯了关秋屿的袖子,照这情况发展下去,云氏情绪激动起来会很危险的。
关秋屿了然地点头,随后,他手臂一紧,直接抱起哭泣中的母亲,往床榻过去,嘴里轻劝。
“娘别怕,都过去了,儿子在的。”
云氏这一晚睡得很不安身。
她也许梦见了离开多年的关父,梦里惊醒过后,冷汗涔涔。
关秋屿没敢离开半步,他让慈琰带二弟和小妹去隔壁屋里睡,自己陪在床下守护。
快到天明,他听到母亲呼吸变得均匀,稍微放了心,正要伸伸胳膊和腿,不小心碰到身后的一双手。
他回头,对上慈琰关切的眸子,却问她:“怎么过来了?”
目光绕过她的肩膀,看向门外,找人似的。
“秋峥和秋玉还没醒,我不放心娘,来看看娘。”
慈琰自然地接话,顺手把带来的一件厚衣披在关秋屿肩上。
关秋屿冲她笑,眉头的愁云消散,起身给她让出位子。
慈琰在床沿坐下,伸手给还在睡梦中的云氏诊脉,又探了探她的额温。
“情况还不错,咱们白日多和她说说话,尽量开导就没问题的。你今天去县衙见靳休?”
关秋屿是这样安排的,他昨日和母亲说好,明日举家动身前往京城,他再不见见靳休,怕没机会了。
“那家里就交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