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后还能拥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并有机会继续做下去。
现在看来,关秋屿当初花了很大一笔银子的那个决定是正确的,他尽他所能兑现了自己的承诺,给予了慈琰最大的婚后自由,没让慈琰感受到共同生活所带来的压力。
慈琰在药堂坐诊看病,其实并不轻松。
她每时每刻都得神经紧绷,稍有不慎,便会酿成不可估量的后果,甚至是生死攸关。砸了药堂的招牌事小,拿命偿还也不为过分,所以她一旦忙碌起来,根本分不出一丝精力去应对其他的事情和人。
包括一直坐在对街茶楼里的关秋屿。
京城已入秋,一日凉过一日。
慈琰写完今日的最后一副药方,起身送走病人,扶腰捶几下后颈,走到大堂门前看暗淡的天色。目光掠过门前的街面,都是匆匆回家的行人,她想起家中的母亲,回头交代来替诊的大夫几条注意事项。再出门的时候,她迎头碰见自家马夫。
“你说,关秋屿在茶楼里坐了一下午,光喝茶?”
慈琰面露诧异,顺着马夫的指点看向对街,果不其然,在二楼临窗的位置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她那情绪稳定又自带三分神秘色彩的夫君,关秋屿。
慈琰定定看着关秋屿下了楼,往她怀中递来一只食盒,她不用多想就猜到里边装的是什么。
她来药堂坐诊不久,在对街茶楼发现一种很特殊的酥饼。那种饼子用料朴实,口感绝佳,在满京城里花香类酥饼之中,属于独树一帜的存在,因为不含花朵花粉,顺利成为慈琰忙中得闲的一点消遣。
但后来细细想,如此了解她的喜好又愿意付诸行动的人,只有关秋屿。
明明为她做了这么多事,却很少在她面前邀功,关秋屿就像一只猜不透内容的盒子,一层嵌套一层。如果逐个逐个去拆开盒子,绝对不会让人有一点失望,总能带给人无尽的惊喜。
还是自己眼光好呢!
当初在父亲家门前,她和关秋屿擦肩而过,像是受到某种命运的感召,她对这个面相寡淡的陌生男人产生了兴趣,随后通过父亲了解到关秋屿的处境,便带上药直奔关秋屿的家。
慈琰自认不是乐善好施的人,相反,她骨子里遗传了父亲的自私,也遗传了母亲的自怜。
在遇到关秋屿之前,她以为人世间不过如此,与其和人之间产生关联,不如埋头于医书,专心一意研究治病救人的药方。
但事情在九年前发生意外。
上天让她和关秋屿相遇,相识,相处,相知,相守……
脑海中浮想联翩,慈琰的面上渐渐露出无法掩饰的喜色。
她倚靠着身边真实存在的关秋屿,从没像此刻这般依赖于他。
“秋屿。”她忽然开口喊他。
“在呢。”关秋屿的回应从她头顶撒下,像刮过的一缕秋风,绵软沁心。
“你到底看没有看屏风?”她哑着嗓子,第三次提起那件东西,说完脸颊发烫。
关秋屿却没出声,微妙地保持着沉默。
安静中,慈琰的羞赧由心往外散发,将她牢牢地包裹住,就快形成一只虫茧。
“你买的什么花色?”关秋屿的回答打断了慈琰的缚茧过程。
“那你根本就没看。”慈琰又往自己身上绑了一圈丝线。
但就在这时,她的手被人从背后握住,整个人也被对方圈住。
“天有点冷,你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关秋屿说。
背后人的气息带着茶香,慈琰闻久了,觉得有点头晕。
但她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像是微醺上头,让人想向对方索取更多。
“好。”
两个人的性格似乎发生了诡异的互换,平时相处,都是慈琰主动依赖关秋屿,今天情况有变,是关秋屿在向慈琰索要。
马车内安静无声,慈琰靠在关秋屿怀里,头一次发现这人睡着后还是一派正气凛然,工工整整坐着,不会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回想相识以来,她唯一一次见识关秋屿情绪波动,就在几天前,他从离开的马车上跑下来,一路到她跟前给了她一个匆忙的吻……
还蛮可爱的。
慈琰边想边弯唇笑,但只过了一小会儿,她从此刻的不同寻常里看出关秋屿的不对劲。
是在翰林院遇上什么刁难了?
有些担心说出来也得不到答案。
慈琰也不想给关秋屿的麻烦火上浇油,就把疑问留在心里,不去打扰关秋屿的安宁。
“一会到家,我一定看看屏风。”
关秋屿似乎刚刚睡醒,用含混的口音说道。
马车外已经归于安静,应该就快到家门前了。
慈琰听了这话,自己起来坐稳,但脸上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热意又有复苏的迹象。
于是她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