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不谈啊?
于是分手后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社交网络,围观别人的爱情故事,现实的爱情和小说不同,是沉默且苦涩的,是怀揣着爱意被灌溉出来的歪瓜裂枣,一个个长得乱七八糟的。
结婚后发现男方借钱当彩礼的,因此不得不和男方一起还债务的。
又比如婚前恋爱好好的,结果婚后一生孩子,就瞬间翻脸不认账的,天天不着家,让她丧偶带娃的。
甚至有为爱嫁去偏远地区,结果被打得嗷嗷叫,甚至因为生了三个孩子没办法摆脱的。
甚至很少看见什么幸福的部分,即便有,也十分索然寡味,不过是一件又一件的普通的乏味的小事,经由本人施加的梦幻泡沫,因此描述出来之后显得闪闪发光罢了。
因为她们描述的只是一件又一件,可有可无的小说,也并非事实本身,而是幻想之中的甜蜜泡沫罢了。
而那些她曾今看过的小说,只不过是在那众多梦幻泡沫之中,由女人们,用自己的爱,合力编制出来,专供给女人们食用的,汁水充沛的甜蜜果实罢了。
她无法区分,如果不吞下这个果实的话,会不会被季漆充满谎言的爱所迷惑。
因为除了这些以外,世面上仅有的就是以男人为主的故事,女人成为花瓶和边角料,魅惑的妖女,或者圣洁的爱人,她不确定自己看那些,在遇见季漆之前,可能就听从社会的共识,把自己急急忙忙的,把塞进不知道对方是谁框架之中。
她无法判断这样好或者不好,对或者不对。
但此刻,陷入这段感情的她,现在只想知道的是,在过去无数次的相处之下,在那些若有若无的爱意,到底是真是假。
季漆依旧在往咖啡里面加糖,加了太多糖,咖啡都快要满溢出来,依旧不停搅拌,搅拌。
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甚语言轻佻,甚至半笑出声:”就玩玩而已啰,我也不至于委屈自己和自己厌恶的人在一起,不过算不上喜欢,也算不上讨厌,反正你长得不错,我也不吃亏。“
他低低的笑道:”谈什么爱不爱的,听起来挺下贱的。“
宁凝用力闭上眼睛,手捏着杯子,努力克制不要把这杯咖啡泼到他身上,这种行为是不理智的,她想,不正确,不客观,除了给自己添加麻烦之外,没有任何益处。
更何况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没有问他,她抬起头,将苦涩的咖啡一饮而尽,最后站起来问道:”为什么是我。“
就算是之前,那种装成那种穷男人的样子,但是凭借这张脸,也能吸引到不少女人,更别说,他本身还有钱,如果真的想找女人的话,无论什么样的都有,什么是她。
季漆停下了搅拌的动作,在这场对话之中,第一次抬起头,歪头看向她。
他和她相处的时候,就是一个不怎么规矩的人,喜欢歪七扭八的坐在,抱着她的抱枕,坐在沙发上扭头看她,他本身有一张纯良的脸,显得年纪很小,又有一双可爱的狗狗眼,注视着你的时候,看着你笑的时候,真的像一条全心全意看着主人的大狗狗。
这个时候,她会假装没看见对方的视线,在房间里面假装拿东西,这这逛一下,那边逛一下,等走到对方附近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的一下,亲一亲对方的脸颊。
他会顺势抱住她,将自己的另一半脸颊送过去,冲着她撒娇。
然而现在,他做出这个熟悉动作的时候,脸上只有她所不熟悉的冷漠,讥笑,像是一条展示自己獠牙的恶犬:“当然只是随即找个人玩玩而已,冲着钱来的多没意思,要玩就是要玩有感情的。
而且你也不是很喜欢这种人设吗?热烈、单纯,只爱你一个人的犬系男友?这段时间,你也不是很开心吗?这样不就行了吗?我买了开心,你获得了幻想。”
宁凝的身体僵硬住了,她没有说话,而是双肩微微抖动,他清晰的看见,有水珠滴答滴答,落在桌子上。
于是,他推开咖啡,站起身,准备离开。
毕竟看对方现在这样子,也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想必对方现在应该没有心情谈别的。
他脚步微快的离开,似乎对这种场景觉得厌烦,然而刚走几步,就看见几步之遥的服务员脸上,出现惊恐的表情,她下意识回头,耳旁传来呼啸的风声,和一张泪流满面,但神奇的,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但嘴里正说着和这张脸截然不同的话语:“开心你爹!今天姑奶奶就叫你脑袋开花!”
并且正端着花瓶,跳起来,往他头上砸下。
哐当一下,男人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