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邀你加入“追回夏油杰把他打个鼻青脸肿爹妈都不认识大作战”时一样轻松自然。
他语气变了,你没法形容那是什么语气,是陌生的语气:“你过得一直很辛苦吧,你的战斗能力是可以在血拼时用生命抵押时间预判敌人的下一秒乃至一分钟以后的行动对吧?所以你是个敏感纤细,对万事万物都看在眼里的人。”
他和你站在鹅黄色的太阳能电灯泡下,苦夏的风吹着你的裙子他的衣衫,“我也多多少少能理解你的感受吧,没想到的是,你瞒着我们都往这么远的以后看去了啊。”
“我姑且不论,不要轻易说大家会死掉的话了,会伤心的,杰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子。你是不是也挺想他的啊?当冰山美人有什么好啊,我现在觉得纯情火辣小娇妻人设才是赛高哦。”
“你想他就去找他啊,谈恋爱的事情我才懒得拦你。”五条悟说完轻飘飘走了,留下你蹲在马路牙子上咬紧牙关。
自动贩卖机的橱窗被环卫工人擦得崭新,桃子汽水售罄、金平糖和蓝莓爆珠香烟也各只剩最后一包,你从口袋里抠出手机,拨通你倒背如流的电话。
你凝望着城市上空的光污染,百米上空的国际航班飞机低空掠过,夏季的苦味儿传到你的嘴巴你,你哑口无言,虽然见过咒术协会抓拍的他近几年的街头照片。但仍心中幻想着他十年后会是什么样子。
居然是秒接。
“你在哪儿?”太过自然了,熟稔到不过是高中时期下午他打完篮球、你逛完展会,你们心照不宣要去操场碰头先吃饭再消食一样的语气。
“......”
曾经心爱之人的语气缓和下来,谆谆善诱、柔情似水:“宝贝,你想在哪里看到我?”
“......浪漫天使吧。”
“了解。”他掩不住笑意,你听见他电话那头喧闹的声响,似乎有一大帮人聚众念经又或者是七嘴八舌嚼薯片的声音,筷子和陶瓷碟碗发出脆响叮叮当当,对面今天也在聚餐么?
夏油杰他,他长得愈发俊美了,他平日里吞咽的难道不是臭抹布味的咒灵球而是美容养颜大补丸么?
他一个箭步跨过来,把你先压在沙发上与你调情,“让我等了太久了吧......”
他自言自语,浓烈的乌木檀香、清爽的薄荷牙膏还有洁面泡沫淡淡的柚子气味:“还好对你我一直是个颇有耐心的人。”
他的黑发养得很长,几乎和你的头发一样长,你很想仔细观察岁月在他身上敲打的痕迹,可你的手被反锁住,嘴巴也被塞得说不出话来,你的视野里是反复吞咽唾沫的喉结、性感的灰褐色泪沟、他优雅蛊人的长直上睫毛......
这些都只是这么多年里你思念过的冰山一角......他把手指们从你嘴里拿出来,亲了上去。
“我怎么听说你背着我找了新的男朋友?恩?是不是不爱我了啊?我可是一直以来为你守身如玉,有什么生理需求都是幻想着你的反应自己动手解决的啊......”温和的语调,强硬的宽肩,桎梏你动弹不得的膝盖压出细碎的快感和疼痛。
“我们......”
“我说过的吧,我从来没有和你提过分手,怎么忘记主人说的话了?”
“少骗人了。”
“那个人是谁!”他心绪恶劣,嘴角的笑容依旧挂着,这幅熟悉的表情你在他打架的时候见过,那些时刻里,他下一秒就会说出“领域展开——”
“已经死了。”
“是吗?”他表现得像第一次听闻那样遗憾,然语气里尽是嘲讽“死了就好,死了就好。”“就是个臭不要脸的死猴子。”
“他不是猴子。”你的意思是这位不幸离世的前男友也是咒术师,不属于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普通猴子范畴。
“蠢货都是猴子!”
你没吱声,但心里隐约升起一股认同。浪漫天使的高级套房你长久不住了,客人可以随意挑选使用的玻璃橱窗里塞了很多以前不出售的小玩具。
“宝贝,你身上有酒味,今天的打扮好漂亮啊。刚才为止都和谁在一起。”
无穷无尽的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悄悄是离别的笙箫。
“露出点破绽吧,让我知道你也在想我啊。”
这句话他对你说过不止一次,刚决定在一起交往的时候,你的态度比现在还冷淡百倍,夏油杰总是怨恨你的薄情笑着委屈道,“太过分了,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如此思念你么?”,你没法回答,说话从来不是你擅长的,就像此时此刻,你仰头看他,他把你桎梏在逼仄的PU皮沙发上,黑长的发丝顺着他的肩膀打在你的脸颊耳侧,水流一般抚平你内心的茫然,你知道你这口枯井终于因为再见到他久旱逢甘霖了。
你们抱到一起野蛮动物一样撕咬起来,因为太开心差点,不是差点,是真的落泪了。
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之后,你们狂喘不止,完全没有平心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