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灼(1 / 2)

云飘万里,日头也露出了半边脸,街市上左吆右喝,热闹至极。

酒肆上彻夜迷醉的酒客们走得晃晃悠悠,拎着个空酒壶,朝街道中行去。

一阵阵喝马声此起彼伏,酒肆的老板望着身穿绯色、青绿色等各官员策马从皇城中行出,对着好奇的客人解释道,

“晨间这般,看来是下朝了。”

酒肆中交头接耳,两两议论着,“这几日城中人人议论这崔相的谋反案……”

有人赶忙制止,“可住嘴吧。这等事在此议论,恐金吾卫兵路过,咱这脑袋,可就不保了。”

也有大汉拍桌而起,“有什么不能说?一国之相,若真勾连谋反,怎对得起天下万民,必当人人得而诛之。”

一言落,又纷纷议论了起来。

“蠢民。一听谋反一词便翻脸不认,全然忘了当初云安城门有变,是谁一马当先,出谋划策拥护新帝?”

一位方脸的年轻小生落座窗边,紧紧攥着酒杯,脸上愤恨不已。

“释德,算了。民间百姓每日所见闻,若非街市间商户相传,便是勋贵仆人中流出来的谬言。不必为此动怒。”

被唤释德的是扬州府大都督之子,江德,字释德。

对面出言宽慰是一文人长相的男子,刑部尚书之子,薛韶。

“薛韶,你爹也没办法吗?”

刑部尚书薛澈,也是一同与崔家为前朝臣子。

本只位于刑部侍郎,后永晋帝即位后重用崔氏一族,他们这些前朝臣子也跟着水涨船高。

薛韶面容清俊,上年刚入翰林院,跟着几大学士为朝参谋。

“谁上奏为崔相求罪,谁就免职在家呆着。我老爹现在就是。你说,现在谁还有办法?”

薛韶想起自家老爹被气病,如今还在家中垂心顿足,便也深觉无奈。

江德又言,“听闻昨夜圣人急召李世子,不知是否为着崔相一案?”

薛韶握着酒壶的手微顿,“我若那李世子,便不会在此关头掺和。”

“为何?”江德不解。

“圣人前几年忽圣心宽宥,想起了被他制于赵州的李氏父子,将本应落在太子和二皇子头上的案子,皆数交予了李世子。赵州李氏恐有起势之趋,他这会为崔相求情?家族不要了?”

薛韶长叹了一声,心中不禁想起那道炫丽明媚的女子。

可惜了,佳人姿色若非有官宦勋贵的背景做靠山,沦为官奴只怕更遭祸。

*

此时的沈府书房内,气氛更是凝滞。

沈隋年过四十,依旧高大魁梧,一双精明锐利的眸子射着寒光。

下朝后回了府中,他便沉了张脸,伏手站立于书案前,将案中书册皆扫至地上。

“父亲勿动怒,圣人虽压下了上奏的那些证文,但也还未金口宽恕崔相。我们……”

一身穿深蓝色长袍衫的少年郎君立于后方,垂目而言。

话还未说完,一本册子又朝着少年的肩部摔了过来。少年不偏不倚,任其摔落至身。

“圣人前几日动了盛怒,原本待证文证人传召,便能落了崔相之罪。可怎堪堪过了一日,圣人便思虑起来了呢?”

沈隋察觉不对劲,他们为永晋帝递上了刀柄。按永晋帝对崔家的猜忌,本该尽早落罪,居然今日朝中反而让大理寺再审几日。

这案子被压下,那始终蹦跶的人,尤其那薛辙。再多加进言,可真就说不定了……

“圣人对前朝勾连之事尚且存疑。我们找寻佐证之人,或许还不足以定其罪。”

沈霂岿然未动,挺立着身板,沉声道。

沈隋忽放缓了语气,转头朝沈霂走来,“子商,那崔娘子可寻得了?”

沈霂眸中微顿,“还未……”

“你那日带她出城,让禁军扑了个空。我该认为是你本想亲自出手,亦或是?便以放她出城?”

沈隋眯着眼,直直注视着他的眼底。

听到此,沈霂心中一沉,脸色骤变,掀袍跪立,“子商不敢……”

沈隋看着明显脸上出现异样的自家儿子,亲自扶着他的肩令他起身。

他郑重且严肃地轻拎着沈霂的衣领,扫了那透着心虚的眼眸,忽松开放平,替他整好褶皱。

“子商,你是我沈隋的儿子。未来这侯府都是你的,什么样的女子你要不到?你既决心为家族,就只能一路向前,不能后悔了。”

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儿子,沈隋还不懂沈霂心中所想吗?

几年的儿女私情,与家族大事相比,何重何轻?

沈霂不是会做错选择的人。

“是。儿子明白。谨记父亲教诲。”沈霂退后一步,躬身作揖。

出了书房,沈霂的步伐越发的急,随从路尧在后赶得粗气喘喘,“公子,您且等等。

最新小说: 苏爽世界崩坏中[综] 水缸通古今,大将军被我娇养了 隐婚大叔婚不见你 换亲你逼的,我一品诰命了你哭什么 婚后动春心 踹掉渣男后,她成了首辅夫人 替嫁娇妻:偏执总裁宠上瘾 天降六宝:追我妈咪请排队 音功来袭,魔尊乖乖受降 萌宝集结令:陆先生,你的九个儿子震惊了全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