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耐不住疲倦,已经悄然落下,落日的余晖往往是最绚丽的。
曦和喜欢坐在山坡上看夕阳,最好是一个人。寂静又惬意。
不知何时起,逸卿渐渐注意到了她的这个习惯。有时她走了以后,他便会去她待的那个山坡坐上一会儿,那片地上,还有她的余温。
也不知何时起,他渐渐清楚了自己心中所想,他知道,妹妹不是真的妹妹,可那又如何呢?直到现在、甚至未来,她永远都会、也只能会是他的妹妹。
曦和。
他多想当着她的面,温声唤着她的名字,顺便帮她把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宠溺地摸摸她的头。
可这怎么可能呢?他若是那么做,便不再是兄长了。而他要当她一辈子兄长。
一辈子。太长了,他有时甚至想要他的一辈子短一些。
他坐在马背上,看着西处的山坡,她果然在那里,只要心情不好,她就会爬到小山坡上,她说那里可以忘却烦恼。许久之后,他也养成了这个习惯。
“驾——”他驰马离去,消失在丛林中。
原本在他身后的世民也驾着马走了,逸卿糊涂、曦和糊涂,他也觉得糊涂。逸卿看那个山坡的眼神,到底是什么眼神?
一个时辰后,镜缘急匆匆爬上了坡,原本已经睡着的曦和被她惊醒。
“小姐!出事了小姐!”
“怎么了?”
“长孙、长孙小姐出现了!她没死!”
“什么?”曦和立马起身,跟她往出事的地方去。
镜缘本就爱热闹,他们打猎,是必定要去看的。听她说,宇文成都本来只是想射一头熊,没想到却射中了一个人,把他吓了一跳。叫人过来看,世民才发现是均宁。
她们急急匆匆走到半路,见一堆人往营帐方向赶去,世民抱着均宁,面露的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担忧。
太医看过了,说她除了受伤以外只是受到了惊吓,伤口处理好就没事了。
“均宁?均宁?”世民试图叫醒她。
她似乎意识到了,感觉在挣扎,眉头紧锁,呼吸沉重。猛然间睁开眼,视线由模糊到清明,这张脸,分明是世民!
她鼻头一酸,似是惊喜过度,似语非语,泪眼模糊,与世民紧紧相拥。
渐渐地,世民觉得她不对劲,似乎不会讲话。
“均宁你怎么了?”
她只是哭,真的不能开口。
“太医!”世民有些错愕。
太医应声进来,再次细细检查了一遍,“回公子,长孙小姐可能失声了。”
“失声?”
这个结果让在场的各位都吓了一跳,怎么会失声呢?
“依臣看来,小姐定是当时坠落山崖的时候受到了极度的惊吓,因而导致失声。”
世民皱着眉,擦去均宁脸上的泪。“可有法子?”
“无法。只能等小姐自行好转。”
均宁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因此也没有太失落。
世民抚上她有些憔悴的脸:“有我在,不怕。”
她点了点头。
众人散去,曦和被皇帝叫去问了问均宁的情况,她也据实以告。
“真是可惜了。”
“皇上可有法子医好长孙小姐?”
皇帝皱着眉,“宫中太医众多,数这位徐太医的医术最为高超,他都无法了,那可能就、”话还没说完,便立马转了回来:“不过曦和啊,朕回宫后会另外派太医给她瞧瞧的,不要着急,嗯?”
“谢谢皇上。”
“嗯。”
他拢了拢她的发,真的太像陈妃了,举手投足、言语之间、都像。
均宁把这几个月的经历都写了下来。
当初她从悬崖上跳下去,被在半山腰上采草药的南宫靖给救了。世民觉得奇怪,因为他当时确实找到了均宁的尸体,一模一样的脸。均宁说他会易容术。
如此一来,便什么都清楚了。
南宫靖对她一见倾心,禁锢着她,不放她出去,但又对她极好。均宁自知逃不出,便假意迎合,取得他的信任,趁他不备便逃了出来。她不认识路,阴差阳错逃到了围场。
纤云进来,“公子,您累了一天了,歇息去罢,奴婢来照顾小姐。”
均宁朝她看了一眼,纤云见到她似乎没怎么太惊喜,是她感觉错了吗?白日里,她见纤云在世民身边寸步不离,世民快要受伤的时候,纤云明显很紧张,难道她喜欢他吗?
世民苦笑道:“我去哪儿休息呢?”
纤云忽然间明白了过来,这原本就是世民的营帐。
“那如何是好?”
世民道:“你去休息罢,我在这儿守着。”
“这、不合适罢?”
“丈夫照顾妻子,有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