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谈谈下一步的计划了。”
“真是扫兴,”徐平悻悻道,“夸一下人会死吗?难怪一把年纪了还没成亲,这么惜字如金,哪个小娘子会喜欢你?”言罢一甩袖子,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又英还想问他一些沚汀日后饮食上的琐事,也忙不迭的追了出去。
屋子里又只剩下卫槊和沚汀二人,此时天光正好,窗外海棠花开,微风阵阵,正是赏春出游的好时机,然屋内二人却无暇他顾,只各自背负着责任和仇恨,努力前行。
“将军可是已经筹谋得当,要予我新的身份?”不等他开口,她便问道。
“正是,”他应道,“在你休息的这段时间里,我正好寻得一个契机。”
所谓的契机,乃是拜他徽州的一位远房族叔所赐。这位族叔平日里与他来往并不密切,但因着族里子嗣单薄,人口稀少,年节里总还有些往来,是以维持着最基本的联系。
族叔富甲一方,却早年丧妻,惟有一女承欢膝下,聊以慰藉。不知他们卫家人的骨血里是否流淌着择一人终老的执念,这位族叔在妻子过世后竟一直未再续弦,只一人又当爹又当娘,拉扯着独女长大。
好不容易养得女儿长大成人,未成想就在前不久,这小娘子带着丫鬟去踏春,路上竟遭到歹人非礼,不仅失了清白,还为人所害,弃尸荒野,族叔寻到的时候,人都凉透了。
族叔携着女儿的尸身,老泪纵横回到家里,却因着女儿的死并不体面,不敢马上发丧,怕引人怀疑,对外只宣称得了急病,恐怕命不久矣。另一边却是求到了卫槊这里,恳请他帮忙查出凶手,还他女儿一个公道。卫槊不仅应下,还答应他找到凶手后,交由他处置,前提是得帮他一个忙。
于是几日后,这位族叔的女儿在神医“再世华佗”徐平的救治下竟然奇迹般的起死回生,只她这病想要根除,须得长期用药,并时时问诊。然徐平长居京城,此番肯赶来徽州医她,已是看在卫槊的面子上,断不可能再为了她而长居于此。思量之下,为了女儿的病,族叔决定将她送去京城,寄居在卫槊这个远房侄子的府邸上。
“所以我现下该叫你一声堂哥了?”沚汀问道。
“是四哥,”卫槊纠正道,“按族里的排行,你该叫我四哥。”
突然之间成了卫槊的堂妹,沚汀一时还无法适应这个新的身份,但她很快又问道,“四哥?那我叫什么名字?年方几何?平素有何喜好?可还有其他人知晓我的身份?”
卫槊被她突兀的一声“四哥”叫的心下一颤,为掩尴尬,忙正色道,“你叫卫沅,是我的七妹,年方十四,平素的喜好么?我却也不甚了解,想来该与寻常女子无异吧。”
沚汀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腹诽他为何连这样重要的信息也不曾打探,若是身边有人打听到卫沅的喜好,岂非会露出破绽?
却不知她这小女子作态的一眼,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竟是数不尽的风流蕴藉,摄人心魂。
饶是卫槊与她相识已有段时日,也谙熟她的性格,仍是被这一眼瞪的心如擂鼓。只轻咳道,“放心,我这位堂妹远居徽州,与京城素无往来,此间应是无人了解她,断不会露出破绽。且你们年纪相仿,族叔他虽不是官身,却也富甲一方,堂妹从小也是金尊玉贵的娇养着长大,行为举止间应是与你相差不大。”只可惜这位堂妹美则美矣,与眼前这位相比却是云泥之别,更别提沚汀还有诗书之气的加持,贵气之中难掩清华,然而仓促之间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那便这样罢,”沚汀也知道短时间内能布置这许多已实属不易,只得妥协道,“那我何时可以一见霁兰和蕴儿?”
“我会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他应道,“只在此之前,还有几点事宜需要你知晓。”
“一则便是你的声音,”她日常说话的声音便如黄莺出谷,婉转动人,正与那样的美貌相得益彰,“如若不做变化,熟悉你的人一听便知。”
“这点我也想到了,”沚汀道,“以前读过的一本古书上有变声之法,本是伶人的本事,此番少不得要学一学了。还有什么吗?”
他斟酌了一下,才道,“还有便是与宋厉二位小姐有关。她们或许并不如你所想的那样。”
他知道沚汀与宋厉二人感情匪浅,是以在提到她们的时候,也是思量再三,“你曾提到过,那日去法华寺本是与她们有约。但当你赶到山下驿站的时候,却不见她们的踪影,只有小厮上来禀报说她二人已先你上山,”他看了眼她的表情,顿了一下,方道,“那时我在法华寺已住了两日,期间却从未听闻有外人来到寺中。”
沚汀的眸子里浮上难以置信的神色,那一瞬间,脑海里涌出很多念头,但她还是坚持道,“说不准她二人尚在路上,正好与你错过呢?去法华寺的路也不止一条,不是吗?”
卫槊默了一瞬,道,“我并不是要说明什么,只是想提醒你,防人之心不可无,哪怕这人是亲近之人。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谁也不会被轻易冠上罪名;但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