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的那双眼睛太亮了,像是蕴含了漫天繁星,像是容纳了整个太阳,刺目的让人晕眩。
陈静禾抬手挡在额头上,恍惚间眨巴了一下眼睛收回视线,收手时还擦到了额头上的汗水。
今天的太阳确实有点大,医院附近的人流还多,炎热加上人和人的碰撞,全都让陈静禾难以忍受。
今天本是打算直接将扁桃体都做手术割掉的,结果碰上了池予,一切东西都让她直接抛之脑后了。
不过他也许早就忘了自己了吧,迄今还过不去的或许也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都是你应得的。”看着手里的药,陈静禾失落的叹了口气,认命的迈开步子先回了家。
……
“池医生还在不在?我们早上去做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想给池医生看看。”
导诊台处,一男人拿着几张打印出来的检查单给护士看,旁边还站着他的儿子。
护士头也不抬的说道:“池医生下午不出诊,您明天再来找他吧。”
排在男人后头的其他人也有的是池予的病人,听闻都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这里。
“小刘,你去把几位主任的诊室锁上门吧。”另一头,普外科的门诊护长冲着导诊台的一个小护士说道,小护士应声之后便向着那几间空了的诊室走去。
一路走到了池予的诊室门口,看着诊室内还站着的一道修长身影,小护士不由愣了一下。
“池医生?”她迟疑的问出口,“你还不是已经下班了吗?”
闻声池予转过身子,笑了一下:“嗯,回来拿点东西,现在准备走了。”
说着他还晃了一下手上刚刚打印出来的病例。
在小护士了然的目光中抓起桌面上的车钥匙便离开了医院。
他今天特意空出半天的时间就是为了一个病人的事情,这个病人的病情比较特殊需要手术治疗,但池予相关的经验较少,担心手术中会出现其他问题,所以心中压力比较大。
应思赋是池予的博士生导师,曾任博雅医院的副院长,普外科的科主任,因救治病人得到的锦旗现在还在科室内挂了一整面墙呢。
应思赋在去年已经达到了退休年龄,从医院正式退休,每日便是陪着自家夫人散散步,种种花,日子过的舒服又惬意。为着这件事,他特意打电话给了自己的老师应思赋,下午便是打算去拜访他的。
知道应思赋喜欢喝茶,半道池予又去了一家茶店取自己早就预定好的茶叶,之后便一路向着应家开去。
……
“你这个颜色上重了。”陈静禾坐在应执身边,一手撑着下巴,静静的看着应执画画。
但哪知道旁边这个臭小子画着画着就走了神,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笔上去直接将整幅画都毁掉,嘴角一撇,陈静禾来气了,抬手一巴掌就呼到了应执头上:“你个二百五,想什么呢魂都没了!”
“啊!”应执痛呼一声,连忙扔掉手上的笔刷和调色盘去捂头,“老师!你下手轻点!”
“相比于你被打,这幅画被毁了我更心痛。”陈静禾白了他一眼,夺过他的笔刷和调色盘,从一旁的颜料套装里各取了几种颜色,慢慢的调好色后一点点的修补着刚刚应执画残的地方。
应执一脸不服气的坐在一旁看着陈静禾修改他的画,本以为自己上的颜色那样重,再怎么修补也是无济于事了,但没成想最后陈静禾呈现出来的效果却另有一种风味,虽不是和原图一样的颜色,但也有着自己独特的格调。
“还是您厉害。”他默默的竖了个大拇指,在陈静禾的眼神示意下接过了她手里的工具,继续给画作上色。
陈静禾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洗手池洗手,有些许颜料渗进了她的指甲缝里,因此她洗的很仔细。
应执是安川一中的学生,也是陈静禾带的美术班的人,今年高二了,高三时要作为美术生参加高考艺考。
他半道出家,不如其他人学的久,基础相对于其他同学来说也是比较弱的,但他能吃苦,也愿意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付出努力,所以在询问陈静禾能不能请她做他的私教的时候,陈静禾没考虑多久就同意了。
安川一中在艺术方面对他们抓得严,但文化课方面也要求很高,所以陈静禾每周只来给他上一次课,剩下的时间应执都拿去复习文化课的知识去了。
洗干净手,陈静禾让应执继续画,自己则是边喝水边在画室内活动一下自己,小板凳坐的太久,腰都酸了。
应执的画室就在二楼,平常应家父母也不会来打扰两人,所以二楼此刻很安静。陈静禾拿着水杯小口小口的抿着,视线没有落点的环顾室内。
忽而,她眼神定在了一个地方。
画室一侧的置物架上摆放着一个棕色的木盒子,木盒薄薄的,看着也不像是能装东西的样子,但很精巧好看。
外形还有些眼熟,陈静禾走过去将木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