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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夜晚九点的天空才终于挂上了月亮。
秦萧顶着一头三天没洗的秀发双眼无神地从驾驶位下来,咣地一声关上车门,抬头望着这座像危房一样的三层小楼。
谁能想到,榕荫巷居然是个酒吧,害她在手机地图上找了一下午,最后愣是用大众点评搜出来的。
秦萧一脑门气地推门进去——她甚至没敢用力推,怕把这破门推散架了。
结果门内的场景和这栋房子十分格格不入,意外地有格调,吧台精致考究,桌椅宽大私密,轻柔的爵士音乐舒缓地流淌在酒吧里。
吧台边的一个男人回头看到她走过来,色眯眯地用目光把她上下扫描了一遍:“小姐?一个人?”
“一群人。”秦萧用指节扣扣吧台桌面,没理这位醉鬼,“小哥,有没有谁订了五人桌的?”
“有,最里面的包间,”酒保递出一个装满咖白色液体的高脚杯到秦萧面前,“请。”
“杨枝甘露?”秦萧用吸管搅了搅,对充足的小料表示了满意,“你们店还挺多元化。”
“订包间的老板吩咐准备的。”酒保礼貌地飘走调酒了。
这老板多少有点讨人嫌啊。秦萧想。
她不知道对方是谁,可是对方已经摸清楚了她的喜好。这么看来对方对她很了解。
秦萧不喜欢这种失控感。
她眼睛眯缝一瞬,大步走向了包间,一把推开了门。
震耳欲聋的歌声轰地一下冲出房门,英伦风的包间里灯球在空中手舞足蹈,三个青年男子正坐在四方卡座里,共享一曲“死了都要爱”。
三人看到她进来集体失去了声音。
秦萧一下懵了,关门就要往回走:“对不起走错了。”
“掌门别走。”一个长发飘飘的男生丢下话筒一股风地刮出来往秦萧脸前一凑,就着五彩缤纷的灯光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美女,搞对象吗?”
秦萧侧脸差点被他的发尾抽肿:“不搞,滚蛋,小心弄死你。”
“哇哦,”男生双眼心心,手做祈祷状,“好扎嘴哦我好喜欢~”
这男生长发及肩,说话细声细气,嗲言嗲语,一看就是装猛男的蠢0。
秦萧忍无可忍,一巴掌把人按在了包间墙上,关上灯球打开包间灯头也不回地用脚踢上门,急念符咒:“恶0退散!”
“什么啦人家是1了啦,”男生见穿帮了也不装了,小短胳膊小短腿直扑腾,嘤嘤道,“你快放人家下来了啦。”
秦萧总算看清楚了包间里的三个人。
一个被自己按在墙上的娘娘腔,一个正抱着两个话筒半张着嘴试图接上高音但是碍于秦萧的表情不敢唱的地中海发型男,以及一个局促地坐在一边看起来像唯一的正常人的戴眼镜青年。
三人和掌门毫不相关的气质,深得准备露个面就回家睡觉的秦掌门的心。
她目光友好地环顾四周一圈,松开手:“谁是统领?”
“你不是?”地中海男问。
“她掌门啦~”娘娘腔整整衣领,用自己的奶茶杯碰了碰她的,“还是奶茶好友哦~”
秦萧给面子地碰了个杯。
“四大家族齐活了。”地中海男递出话筒,迎着好汉歌的旋律说,“来一曲?很解压的。”
“算了,忙得很,想快点回家睡觉。”秦萧摆摆手,挑了个没人坐的卡座坐下了。
“刚来就说要走,扫兴。”娘娘腔讨人嫌地想坐在她旁边,被秦萧伸手一指,委委屈屈地又挪走了,“你是云贺派的?”
“你呢?”秦萧问。
“在下九玄门辛佑,你可以叫我小柚子哦~”娘娘腔冲地中海大哥扬扬下巴,“这位大哥是白鹭书院许掌门。”
“许墨白。”大哥摇了摇话筒,露齿一笑。
辛佑大概是有点自来熟,不等问就用山路十八弯的语气继续介绍:“这位眼镜帅哥是长清派席掌门。”
“席……席平。”小眼镜腼腆地推推眼镜低下了头。
“幸会,”秦萧懒洋洋地靠向椅背,“云贺秦萧。”
自报家门后这几人这就算是认识了。
统领不来,几人不熟也没什么嗑可以唠。许墨白又拿起话筒唱起歌,他声如洪钟,凸起的肚子犹如孕五月,跟这么文质彬彬的名字一点不搭。小眼镜拿着手拍铃伴奏。
辛佑往前一趴,手托住下巴,眨着眼睛问:“秦掌门,我听说当年门派建立的时候,云贺以轻功名震江湖,所以你会跑酷吗?”
“听闻九玄门是制毒世家,那你现在在贩毒吗?”秦萧眯起眼。
“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青年。”
“我可是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惨遭单手挟制的辛佑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看来没人打算先暴露自己的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