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咔嚓。”随着一声轻微的脆响她终于被带回了现实。“我,不认识......啊。”她说了半个谎。(或许谎话没有半,但灵俐却有两个——倒不是什么精神分裂双重人格,只是一分为二的两种生活。彩宫的她与杜维这个人毫不相干,而与杜维有关的那个她与彩宫、与工作、与小水知道的有关她的一切亦是毫不相干。)
“不想说啊。”要知道,无法被满足才是增强好奇的最佳催化。“嗯......邱柯这个人啊......”小水神气十足地看了灵俐一眼,后者虽然眼神有几分平时没有的慌乱却扛过了引诱,打开电脑正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也是个可怜人啊。”因为小水加重了“可怜”两个字的发音,让整句话听起来就像是出自于一个急于表现自己比刚刚被表扬了的同学更聪明的小朋友用“可怜”一词造的句。可灵俐依旧没有做出反应,甚至更平静了。小水的虚张声势完败!但她并乜有放弃,反倒更加强横道:“你明明就好奇!跟我交换一下!”这隐私打听得也是毫不要脸了。
“周六是我脑子坏了,”灵俐深呼一口气,卸了劲,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吗?”可话是这么说,她自己却做不到。
此时的灵俐心里乱得很,首要一点就是想不通“杜维”这个名字是如何被小水得知的?她很确定自己从未说起过他,甚至连他的电话号码都没有标记姓名。找小水算姻缘这事确实是她一时犯蠢,事后理智回归也是追悔莫及——就像有些坑跳过才清醒,有些局限撞过才知有隐墙。可是小水现在又提起了“杜维”,这就又让她产生了困惑,不得不怀疑:“难道她真有什么特殊能力?”但又立马否定了这种猜测:“怎么可能?别再动这种可笑的心思了!”那这件事又能怎么解释呢?“她究竟从何得知?这世上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是杜维认识的人吗?那为什么还要问我?是明知顾问吗?”
电话铃响,打断了她的思考,但她并没有接到,因为在她听见之前它已经响了4声。所以如果仔细分析,很可能打断她的并不是声音,而是余光中小水接电话的动作。
“要啥?”小水问电话那边的屠衎溦,对自己可能就要被赶出去了的这场危机全无察觉。
“进来一下。”
“让灵俐吗?”
就这么一句反问,屠衎溦自认为应试级的心理建设瞬间塌了一半,他自己也不理解怎么就这么看不上她?无非就是一句常态表现她不聪明本质的话就能让他平生烦躁!“你!”他加重了语气,旋即又泄了气恢复冷淡说:“进来一下。”
可即便他这边态度已相当克制,却无奈本就有心无窍与敏锐毫不相关的双商洼地——小水——此时在刚经历了一场全无自知之明的计斗之后仍不屈不挠、一心一意、冥思苦想的挖掘着八卦,而且竟还异想天开地坚信自己与成功(即想出套得灵俐实情的巧妙计策)仅一步之遥!灵光马上马上马上就要现了!都怪这烦死人的电话!“找我!?”小水虽然不爽,但不知不觉间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环境的规则——为了糊口,叫进就进。小水撇着嘴皱着眉疑惑又不耐烦地站了起来,就保持着这个表情走进了办公室。
“你......”屠衎溦刚要开口,迎头顶上这么一张脸!“给我滚”三个字才是真正的一步之遥,根本不需要“马上”,就已经是真真切切地徘徊在他的大脑和嘴边了。但他所受的教育、他的心理建设千钧一发之际拦下了他,就像一群蹙着眉点着头说着“算了算了何必跟这种人一般见识”的老头,以自己充满人生阅历的妥协劝阻着他,让他相信忍过这一时才会迎来真正的海阔天空。屠衎溦带有表演性地调整了坐姿,靠咳嗽短暂排解了郁结于胸的一口怨气,极力平和但一听就带着情绪地说:“坐。”
“我不想坐,什么事?”硬气!且无脑。小水这就这样又一次轻而易举地勾起了屠衎溦的厌恶。
“......”屠衎溦看着她小一分钟没说出话来,阴着的脸配上半张的嘴,看起来又可怕又可笑。“那你出去吧。”放弃!拒绝沟通!什么社会责任感!什么同理心!不要!有些人过得不好就是活该!因为实在气到无处消散,屠衎溦赶在小水出门之前又补了一句:“出去你也别坐。”
小水鄙视地回头看了看他,脑子里突然解锁了一个从未使用过的新词——幼稚!而且随着这个词的出现,她似乎真的就因此获得了成熟!竟然没有回怼,抬手就准备推门离开,谁知却触碰到了不同于玻璃的材质。她从“幼稚”身上收回的视线意外近地落在了灵俐颈间,还没等她抬头对上眼,就听对方说:“已经和檩耀那边确定过时间了,现在出发去怜星那儿也来得及。”
小水退了一步,在合适的距离观察,能更清晰地捕捉到灵俐这句职业性的提示背后所隐藏的那点小心思。只是让小水没有想到的是,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依据或逻辑,此时坐在她身后的“幼稚”似乎也洞察到了什么微妙的信号,因为他说:“你留在公司吧,我自己过去。”
显然,这不是灵俐预期中的结果,但她立刻以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