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
这下是真攻心了!不!何止攻心,炸心!“那你倒是展开说说!”屠衎溦的后槽牙好悬被咬碎。
“这哪里说得完。”一丝得意浮现上来。“就拿你刚刚说绝对存在的未来举例吧,未来,真的就是绝对存在的吗?如果没有了时间,未来还能称之为未来,过去还能称之为过去吗?时间又是什么?究竟是宇宙中的一个维度呢?还是含括宇宙的绝对存在呢?”
“我是凡夫俗子解释不了,你既已看破,你来解释呀?”
小水无非就想压他一头,显出高深智慧的样子,哪里真会解释什么,此时便又只能含糊过去:“我就算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呢?你不过沧海一粟,就算我说这世间存在无时之地你又能如何?有什么意义呢?你只需过好你自己的人生就是了,没那个能力就不要去管宇宙的闲事,也不要管我的闲事!”
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屠衎溦皱着眉撇着嘴白了她一眼,对这个神棍的了解又深了一层。本是憋了一肚子气寻机撒,可随着红灯停车,情绪的陷阱突然露了陷,冷静让他意识到这种无聊的对话再继续下去不仅毫无效率更只会愈增愤恼。他深呼吸平了平气,尽可能显出成熟有城府的模样无视掉她虚张声势的幼稚,极力自制地把话题拉了回来:“宇宙的闲事我自知没有能力管,而你的闲事,”他停顿并瞥了她一眼,但并没有引起小水的注意。“我但愿你别求我管!我一向不喜欢装神弄鬼这一套,你如果想继续留在彩宫就尽快改掉这些陋习。”在他预想中,这场谈判原该是更和颜悦色的才对,但他的段数终究还是不够,明知情绪在使坏,与情绪为伍的陋习还是没能改。
“我怎么就装神弄鬼了?”小水不服又无奈地转头看他,但视线相撞时又多少有些心虚地原路返了回去。“不就是蛋糕店那件事嘛!你就不能当成是一种美好的心理暗示?让有情人更相信彼此、相信爱情?你也不能因为自己姻缘受阻就看不得别人成双成对吧!你......你也是可怜的,行了吧?”
罪魁祸首适时认怂!只是屠衎溦不知她怂的原因,还以为是她自知说错了话怕他听了生气才如此,便觉得她也不是无药可救,稍稍缓和了语气说:“出于公司声誉的考虑,我昨晚已经决定让你走人了......”
他平铺直叙地陈述着事实,因为已经是过去时,此时心中并不呈纠结对立状态,而显得神情语气平淡漠然,完全没考虑到自己这种状态下的“走人”一词对小水产生了多少杀伤力,迫使她那沉睡多日的危机防御系统瞬间重启!让她忽然想起“身边这人是对她如今享有的这个庇护所拥有决定权”的这件事,这两月的安逸不仅让她几乎忘了还有林娜佳这人,更让她对自己的处境习以为常觉得理所当然会长久延续,而且因为蛋糕店事件,如今她也算半个“姻缘大师”了,不用出门就有现成的姻缘找她来牵找她来剪,这要是被赶出去岂不是前功尽废前丑尽白出、不仅不知何时能修完姻缘还要饥寒交迫露宿街头了?
小水隔着车窗看着路边难掩萧瑟的落叶与天边将雨未雨的一大片乌云,顿时一个寒战打了一身冷汗!她可最怕冷了!
“能改!都能改!”
屠衎溦的话被小水这一幡然悔悟痛改前非的决心打断,吃惊、不解又欣慰的点头“哦”的应了一声,又依靠着惯性接着说:“悲哀的是时代,重要的是重建。我了解了一下,按照政策,设立援助岗位的公司可以取得一定的减税,但娱乐行业处于减税率最低的一档,对彩宫而言,减税收入根本不足以支付公司在你身上的可预估支出,更不用说那些潜在支出了,而且一旦申请开设对‘错失教育者’的职业援助岗位,五年内不可取消,就算林娜佳回来把你带走,救助委员会也会再送来一个,也就是说这部分支出会一直持续五年。”他的语气随着对公司即将面临的损失愈加清晰的了解而愈显不爽,但好在小水刚才适时的表态给了他平复情绪的抓手,避免了一场不体面的反悔。“但彩宫作为一家积极响应国家政策的新生企业,”他继续说:“面对时代的错误,自然要担负起自己的责任;作为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新召公民,我也理应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受难者。”他这段演讲式的发言听得小水一愣一愣的,要说没懂是真没懂,但要说懂了吧,似乎这话里话外的,又好像是在为她好(而且还是承担了损失的)。再说屠衎溦,小水此时迷惑的表情看在他里虽仍蠢笨却也十分认真,这让他的心情产生了一个他意外的好转,也正因这个未受把控的好转使得他接下来的“演讲”更进一步增添了煽动性,那腔调已然不自然到让小水想跳车了:“所以,你愿意成为彩宫的一名学习员工,接受彩宫的培训,听从领导的指派,与彩宫共同成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