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极容易产生矛盾的一种社会关系,有矛盾就一定会离婚吗?”
小水深吸了一口气,情绪进一步升级:“矛盾和矛盾能一样吗!?杀人放火和小偷小摸都是犯法,那性质能一样吗!?有的矛盾能解决有的矛盾不能解决,你看不见呀!?”
“那你说说他们的矛盾究竟是什么?”屠衎溦也俨然一副质问态度。
“不自由——!她窒息的要死了!”就在这一秒,就在小水说出这个答案的这一秒以前,她都不曾这样明晰过,就好像得出这个答案的不是她的脑子而是她的嘴,是她的嘴先说出了答案,然后她的脑子才恍然大悟。
同时,同样恍然大悟的还有即便不愿认同但无来由就是觉得这是真相的屠衎溦。“那闫审妄呢?他们的矛盾是什么?”他的语气已经弱了下来,与其说是提问,不如说只是为了缓解自己突然无话可说的尴尬。
“你是失忆了吗!?”因为灵光乍现此时占尽了上风的小水肆无忌惮地追击道:“你不刚说完他们只是名义夫妻?都不是真夫妻绑在一起干嘛!?”
绑在一起干嘛?他也不懂闫审妄为什么要同意冯昕翘的这个提议,而且一绑就是4年。“如果西丁水真的是姻缘仙,”他第一次有了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如果她真的可以重牵姻缘就好了。”
小水看准时机,赶紧下套:“既然话说开了,你肯定也希望朋友幸福。你把他俩约出来让我把姻缘牵了!如何?”
屠衎溦好悬都答应了!但又及时清醒了过来,挑刺地问:“俩?”
“啧!和傅子涵呀!”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小水还没发现情况变了,语气中充斥着对他“愚笨”的嫌弃。
“噢~!没少偷听啊。”
“偷......”偷听是真的。“我......”也没啥好但是的。“你......你不想帮忙拉倒!”小水一气之下转头下楼去了,一边走一边骂:“冷血无情,自私自利,无顾友人幸福!他不幸福都是因为你——!”
屠衎溦听着她的话,丝毫不觉得友人不幸是因为自己,但若能让友人获得幸福,他是十分乐见的。闫审妄和傅子涵,他原本以为他们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不会再有纠葛,他盼着他离婚遇到真爱再结婚,但这个真爱也会是另一个女人。可从始至终,闫审妄也没能在心上给这另一个女人腾出一块地方。
屠衎溦第一见到闫审妄是在林娜佳14岁拿到歌唱比赛三等奖的庆贺会上,在那之前他就听说“闫家把多年前与人私奔的女儿和她的那个孩子接回来了,而他们之所以能回来全是那孩子一遍一遍求他舅舅求了大半年的结果”。当时的屠衎溦17岁,受环境影响,他与身边的同龄人都或多或少有这样一种倾向:私奔没有错,孩子没有错,想回来就回来,但决不能低三下四求人,还不顾尊严求了那么久。所以庆贺会上没人理会角落里那个头发长过眼睛阴郁低沉又早已被打上“蝇营狗苟”“奴颜媚骨”标签的闫审妄。屠衎溦从来不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如今的性格已是他不懈努力自我塑造后的结果,但与八面玲珑仍相差甚远,更别提17岁那样个好性格的孩子都要故作高冷的年纪了;同时他也没有什么叛逆心——他所有的叛逆都用在暗暗和“完美”姐姐较劲上了——非要去交往别人都不愿交往的人。后来他又被拉拽着跑出去玩,于是那整个晚上他既不想也没机会和闫审妄哪怕只是打个招呼做个自我介绍,为此他后来还专门向闫审妄道了歉,但其实直到他道歉,闫审妄才知道原来那个庆贺会里还有他。
同样也是在这个庆贺会的晚上,闫审妄第一次见到傅子涵。那时傅子涵还小,一不注意就会被大孩子们丢下。那天她楼上楼下院里院外地找了一圈,终于连最后一点侥幸的幻想也破灭了,愤愤地回到大客厅,见大人们又都看着她笑,更觉火冒三丈!她低着头,皱着眉,瞪着眼,使劲摆着胳膊跺着脚,像只刚被抓住的凶野的小动物。她怒气冲冲无处发泄,又不想看见这群讨厌的大人,正想去林娜佳的卧室给他们点教训,上楼时余光一扫,像是在楼梯与墙壁之间的阴影里瞥到了什么东西,她停下脚步靠近扶手往下看。而那“东西”也因为突然停止的脚步声和光线的改变往上看。视线正好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