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里面也有我家。”傅子涵向陷区看了一眼,只是为了向闫审妄指明他们想的是同一个地方。“但不是我妈说的房子,她说的那套在更西面,离我原来上学的地方很近。你走的时候这里还没成这样吧?”
“大概也好不到哪去。”那时的他,从没这样远远地看过自己生活的地方,无论是他们租的小公寓,他的临时教室,还是他打工的运输车箱,他眼里永远只有那几平米,总是晦暗不明的,总是浑浑噩噩的。就像一场疲惫的梦,因不知是梦,所以不知会醒,因是梦所以无法左右,所有荒诞不经都理所当然的合情合理,所有苦痛无望都心甘情愿的听之任之。若没有他母亲的病逼着,他或许至今仍会是那样混沌着。
“你妈还没联系你?”
“她本就是为忘了我,怎么会联系我。”
“也挺好,各过各的。就这家吧。”
闫审妄抬头,他们前面只有一家便利店紧挨着一家还没营业的酒吧。“便利店?”
“这不挺热闹的?”
确实热闹,小小的便利店里站着坐着的总共5个年轻人,说说笑笑的,看穿着打扮,1个是店员,另4个应是旁边酒吧驻唱的乐队。
“我就说让他别背着了,死沉的,还不出声。”
“不出声它也是我身份的象征!”
“身份个屁!你有什么……”
开门声立刻打断了店里的热聊,5双眼睛一齐看向他们,没人再说一句话,也没人招待,只是店员默默回到了收银台。傅子涵看着桌上他们吃剩的泡面桶、包装袋,别无二样的照搬了一套,也放在玻璃窗边的台子上。先前还有一半话卡在嘴边的那人面无表情地起身让了个座,招呼其他人说:“走走,别耽误人家生意,回酒吧。”5个人顿时走了仨。只剩下一个女孩和店员。女孩在离收银台最近的座位单手托腮坐着,看起来不比傅子涵大几岁,染着一头浅金色头发,长相精致,气质冷艳。
店里被空调声衬得寂静,因有先前的热闹做比,这寂静中又游荡着尴尬,仿佛四个人都在等待一个声响,一个信号,告诉他们允许说话。强大的气氛压制着沟通的欲望,又强化了这欲望的急迫,急迫加速了认知时间,远超客观的现实时间,使“难熬”变得愈发漫长,其实他们的强装泰然不过也才一两分钟而已。
“吃这些又何必出来?”撕包装袋的声音率先打碎了寂静,闫审妄紧接着就将这气氛破出了口子。
“心情不一样。”傅子涵回答。
与她同时开口的是店员:“也不能总住在酒吧。”他边说边从收银台走出来。“老板觉得开支太大,最近常说想辞掉晚班,我跟他说说以后就住在店里,你回去住吧。”
“我回去你回去不都一样?房租也不减半。”
这时候傅子涵又说:“你明后天就回去吧。”闫审妄一愣,不确定她表达的是不是自己理解的意思。
而就在他这个愣神中,店员又说:“不是不会让人误会我们的关系嘛。”
“误不误会的有什么关系?”金发女的语气极力表现着无所谓,可她突然开始收拾垃圾的动作却出卖了这语气透露出失意来。因她在空间上躲避了店员又短时浸入了傅与闫的社交场,造成了气氛的改变,两边的谈话都暂停了。但她不是为了结束,而是下意识地想把与顾客的距离拉远,好使谈话能更深入。 “你以后住在店里我就过来和你一起住。”她站在垃圾桶旁重启了谈话。
这边傅子涵也没等闫审妄问就干脆地给出了解释:“我不回去了。”
“我可以等你,如果你想多住一段时间。反正假期还长。”
“之前那个追你的人……?”店员一边问一边走近金发女,在离她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下,看了眼时间,担心她的同伴要来喊她去排练了。
“不联系了。”
“不是信誓旦旦说要娶你吗?”
“嗯,”金发女点点头,带着自嘲的笑:“说完的第二天就不联系了。可能怕我当真吧。”
傅子涵打开泡面盖,时间有点长了,面条有点坨。“东城的房子值钱,我爸妈是为了我上学才留着那房子的,但我这成绩你也知道,在哪上还不都一样。我留下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那之前说印象很好的那个呢?”店员看金发女有些茫然,又提醒说:“那个大方大叔被老婆从酒吧打出去那天,不是说有个大学生模样印象很好的人?”
“想创业那个啊?早就不来了,应该已经找到合作伙伴了吧。这世道,到底还是钱靠得住!等我再多攒些钱,给你把这家店兑下来!”
“你自己挣的钱自己花,别管我。”店员刚说完,窗外刚走的那三人中有一个就敲着玻璃喊:“小星!排练!”
金发女回了个手势,并不着急走:“你把我捡回来的!在院里又一直照顾我,我得多没良心不管你!”
“偶尔也回院里看看吧,那毕竟算咱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