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云景辞一行人便收拾了行囊准备出发,几人都是修行之人,御剑飞行很快,只需要半天的时间就能到达青州。
到了之后几人也并没有乔装打扮,直接找了家客栈,才刚走到门口,就有小二迎了上来。
几人的装扮一看就不凡,特别是云景辞,一袭紫色锦袍穿在身上,高贵出尘,耳鼻眉眼如刀刻画,线条分明,皮肤如绸,冰冷的脸上结合的男子的英气和潇洒毫不违和,在别人身上显得怪的气质却被他完美诠释。
而他们四人也换下了侍卫的制服,换上了较好绸缎制成的普通服装,背着长剑,像行走江湖的侠士。
几人很快就被小二引到了天字号房,一人一间,云景辞并没有什么别的吩咐,几人就各自回房安顿休息了。
晚间,骄阳渐隐,星月微光,万家灯火通明却蓦然少了云景辞房里的一盏烛台,彼时只见一阵劲风吹过,让原本开着的窗眨眼间合上了。
“原来风华绝代的公子浮白进人房间喜欢如此作风行径,是南朝的风俗当真奇特,还是浮白殿下有此雅好?”
端坐着的云景辞见云浮白进来便先开口道。
云浮白怎不知云景辞话里的打趣之意,亦缓缓道:“景辞不也是吗?来了我这青州也不到府衙打声招呼,虽然青州地小物贫,但怎么说都得让我尽尽地主之谊才是?”
“这怎么一样呢?我来青州不涉国事,浮白政务繁忙,不敢叨扰,但这翻窗倒是像夜会佳人之举,听闻浮白乃是长情之人,却不想做这事还挺熟练。”
云景辞像是难得的好心情,不急不慢的揶揄道。
云浮白纵是少年天才,却也难过美人关,身在皇家,终是可惜了。
“你都知道些什么,想要什么就直说吧。”
云浮白的焦灼之意尽显,急急出口道。十年了,终于有了她的消息,他只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洛森,你可还好,你…还记得我吗?
云浮白不由这么想着,却终是摇了摇头,一切都变了吧,至少他的洛洛长大了,不过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与激动。
“平阳的商贸通关文牒,浮白既是留守青州的,那就不要多管闲事。”
云景辞直入主题的说道,话语看似温和却又无情,真真是应了他表里不一的性子,却又显得理所当然一样。
当初南朝军队突然打破了三十年的和平协议,以不及掩耳之势领十万大军渡过清灵江,拿下永安和四方镇。
现在就在围攻北朝的门户莫安城,莫安城不能丢,否则北朝彻底掌握了清灵江天险,随时会陷入被围攻的境地。
此次百里玄策是三军统帅,作为监军的云浮白却被留守在后方青州,说是不能让太子殿下处于危险之境,其实是害怕云浮白抢占军功罢了。
平阳也是南朝清灵江旁的一座城池,云浮白知道云景辞的要求不会简单,但没想到一开口就是一座城。
以云景辞的能力,若失了平阳这个要塞,南朝便相当于失去了整个清灵江天险,北朝可随时长驱南下。
他贵为南朝太子殿下,不管国土,不顾百姓,一旦应下,他便是整个南朝的罪人。
云景辞饶有兴致的对着沉默不语的云浮白,一点也没有当着别人的面要别人的土地的脸红愧疚。
自古江山美人如此多娇,不知英雄为哪个折腰,看着这些英雄人物的选择也还算是有趣。
但还是接着正经说道:“浮白与我本同宗同源,宁朝百姓却无端受战乱之苦两百余年,皆是由我云家之争牵累。作为云家后辈理当承其责,任其重,还宁朝百姓一个强大的安居之所。我与你相识数年,皆知彼此心性,奈何天生敌对。若有朝一日能还得一个完整的宁朝,百姓能安居乐业,我便是舍了这一国之君又如何,我知浮白与我一样。今你我同为储君,何愁我辈大事不成。”
云浮白是认同云景辞说的,只是在他这个位置,在家国天下中带着一己之私,无论结果如何以后他都将心怀愧疚。
但片刻后便坚定了眸光,也回道:“知我者,景辞也,说说她吧。”
宦海浮沉,他不求无愧于心,惟愿一人心而已。
“洛森,现在名叫百里霜,百里姑娘是天狼居的一名杀手,此次任务是你。浮白还是早些回去想想如何才能怀抱美人膝吧。”云景辞打趣着说道。
云浮白听完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接着说道:“浮生乱世,皆身不由己,我知景辞,你知浮白。不打扰你休息了,告辞。”
云浮白此刻脑子里全都是洛森,在想她现在是什么样子,他们会怎么见面…
甚至是想到了云景辞所说的夜会佳人之举,他怕下次不注意被他的洛洛误会,故走了大门,而没有翻窗而出。
此刻的云浮白就像一名毛头小子一样,和他往日的作风大相径庭,脸上的傻笑也忍不住,竟是一路狂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