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她赶紧搀着小姑娘上岸,她俩都得好好缓缓。
久违的充沛氧气入口,水榭的脸色终于转为正常,眼底却有了哀戚,这一地的生灵狼藉都是因为那个异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
蓝游心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却不是因为凫水,而是因为他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天真的梦境了,他刚刚正亲身经历一场真实的追杀,尽管对象只是一头异型野猪,却能感到生死存亡之间的真实博弈。
这是真的,那什么才是假的?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水榭帮小丫头拍着背缓气,等她状态恢复后,拉着她跪在了蓝游心面前,在一面泥泞的草地上写道,“谢谢你救命!”小丫头像模像样得跟着写,“谢谢救命。”
的确没有听到黄毛小姑娘喊过一句求救,不管再怎么难受,她从始到终都没有出过任何声音,蓝游心先开始以为毕竟是小丫头,生死面前被吓破了胆才无可厚非,现在才悲悯得发现,原来这是两个小哑巴的互救。
他伸手扶起两个小姑娘,手指忽然感受到了小姑娘脉搏底下隐隐的灵力流转,暗自惊讶。
虽然灵脉流转细微,甚至十分凝滞,但不失为可造之材。
他考虑良久,才看向小孩中大些的那个,“水榭,你想不想学武?”
回想起两个小丫头绝望地在异兽口下夺命,惊心研制的药粉也不能让她们在那一秒中逃生,他心有戚戚。
他不是每次都能及时赶来,事实上,他连自己为何出现都不知道,但是,看着这满地的生灵涂炭,他有了一点小小的勇气,不管现实如何,他能救人就去救,他能活着就好好活。
水榭直接点头,双眼里是感激。
蓝游心百愁之中笑了下,“当然了,我的武功也不好,但想了想这套还挺适合女孩子的,”他取出自己随身的古琴,“我是音修,音乐可以为杀,亦可以作为迷阵,可攻可守,你若想学,我就全力教。”
水榭再次点头,又担忧得看向懵懵懂懂的小丫头,无声询问可不可以一起听课。
蓝游心笑道,“你们一起,这次先用我的琴,下山之后,你们可以自寻喜欢的乐器。”
小丫头听懂了,感激地再次磕头。
蓝游心伸手拦住,仔细得教授他们宫商角徵羽的乐理知识和日常梳理灵脉的基础心法,时光在此处教学中匆匆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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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好的岁月如梭,时光荏苒,蓝游心不再纠结凌云山为何处,不再纠结这段历程是否真实虚幻,而是随遇而安,把这段奇妙的经历当成生命中寻常的每一天。
况且他年纪尚小,却拥有了两个聪慧的“徒弟”,这也是个难得的乐趣。
又一天,蓝游心安步当车得走到了瀑布旁边,已经听到了泠泠的乐声。
当初的黄毛小丫头叫阿花,此时正信手拨动着和她差不多高的琵琶四弦,却并没有犹抱琵琶半遮面,而是将这边塞萧瑟的乐曲演奏出了“十面埋伏”之感。
伴着这般紧凑的曲声,水榭从善从流得用古琴弹奏一曲《广陵散》,这首磅礴慷慨的刺杀之曲,更加渲染了此时的曲中之情。
相传秦王演绎《广陵散》时,忽然取出琴中匕首为父报仇,刺杀韩王,这是取了琴修的杀伐之意。
虽然不比刀剑,但乐器依旧贵重,两个小姑娘不知道采了多久的药草想了多少法子才换来的,眼下十分爱惜,不用别人催每天都以此为乐。
蓝游心也不打扰专心练习的二人,只在树边静静地观摩她们的招式,只见两人面前的瀑布层层波涛被一阵阵音波激起石飞浪打,最最无形的水勾勒出她们势不可挡的气势。
这才是她们音修后的第一年。
蓝游心面露满意之色,这两小孩是可造之材。
水榭若有所感,率先停下练习,阿花随后停止,看到忽然而至的“师父”,她们都面露欢喜,虽然早已习惯了蓝游心的来去无踪,但是聪明的她们选择不去询问,而是珍惜每次相逢的刹那。
水榭的双眼如初次相逢般清澈动人,阿花的眼底则有着淡淡的倔强和坚持,她是爹不疼、娘不爱,被扔在山野里等狼吃的小孩,形同孤儿的她仿佛被全世界都放弃了,却依旧被当时还陌生的水榭拼命护住周全,她固执地认水榭做了姐姐,之前是姐姐护着弱小的自己的命,现在只愿用余生来报答她,并常陪左右。
蓝游心点点头,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乐理基础可以教了,唯有实战可以帮助她们进步。
他对着眼前亘古不变的瀑布掀袍坐下,“和我对战,阿花先来吧。”
阿花欣然领命,琵琶的四弦被舞动得更加纯粹,汹涌的战意从紧促的音符中蓬勃而出,蓝游心微微一笑,双手在从不离身的古琴上信手拨划。
一力降十会,大音希声。
五十个回合过去,蓝游心收住起手式,停下进攻。阿花面色苍白,却高兴地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