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霞光间,天界华光殿金碧辉煌,各仙神皆是身披彩霞。可在其间有一人截然不同。
只见那仙神身着大红内衫,外搭淡绿襟带跪在华光殿的正中央,低垂着头,嘴角浸出丝丝红。
有道肃穆的声音悠远传来:“仙神福棉。不循尊卑,有失礼仪;妄变形影,侵害生民。此可为实?”
福棉跪在原处,实在想不说话只得不做回答。
倏地,一束金光压下,将原本跪着的福棉直接重压的趴伏着。那声音又道:“此可为实!”
福棉粗喘着气,停顿后面色仍是如前,只沙哑着嗓子道:“小仙不知何错之有。”
那道声音仍旧询问道:“此可为实。”
“是。”
在福棉回答完的那一瞬,众神齐动捻诀,万仙神皆语汇聚成一句话:仙神福棉,褫夺仙位,贬至地府,重积功德。送!
趴伏在云层上的福棉被那道金光穿透,霎时云层出现一个窟窿,金光直射入地。福棉瘫倒在阴暗的地面上,真真是跌下了云端。
福棉内心招手:“我,我还没说完!怎么这么草率啊!”
许是因她是被贬的仙官,地府也无人沾边管她,任由她是生是灭。
一个小女子见她瘫在地上不得动弹,凑上前也不敢动她,只问道:“侬是谁家小姐啊?我们乡里有讲过,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是要当仙子的。你咋在地府啊?”
福棉眼睛被光刺的暂时有些看不真切,嗓子干的生疼,呆望着她,嘶哑道:“你……你能……能给我口水喝吗?”
女子听后并没有理会她只是快步小跑,离开了。福棉本想道声谢的,三日里她是第一个出现的人,怎么也应该说声谢的。
她这样想着,又恍惚间劳累的闭上眼。倏地顿觉周身一轻,眼睛先变得清明了些。福棉心中暗道:“好强的法力。”
那人,啊不是那冥官,开口问道:“你就是福棉?”
被注入法力的福棉浑身也有了气力,虽然还是有些摇晃但还是周正地给那冥官行了一礼,才道:“是。多谢大人法力救助,日后福棉定然厚谢。”
冥官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道:“嗯。见你如此知礼懂节本官也就给你提点两句。福棉啊,在地府被贬的上界仙官不少,真回去的现在还无一人。你若是明理就快些去积德,我地府虽不同于天界但也同是掌管人界,莫要心生出怨念伤民害俗。”
福棉行礼:“是。福棉知晓,谢过大人。”
小女子双手捧着水慢跑回来,却不见其人,自言自语道:“侬就讲是小仙官,一下子人就不见了。”,说罢她自己将手捧的水饮尽。
领命后福棉从冥官府内出来,心中清朗,虽然不知道能做什么但好过天界排挤。她走到冥桥,只是望着未曾言语。身后游魂都离她远远的,唯恐沾染邪气。
原是那金光打到地府就转化为了邪气,福棉估摸着现在自己比横死的游魂身上邪气还重。
她霎时身子一软,伏靠在桥栏,脑中就听有一声音道:“邪气浓重,心地纯良,符合宿主条件。福棉您好,我是系统戊戌,您已绑定纸扎人系统,请您及时查看。”
恍惚间福棉脑中清醒,阖眸便有一缕神识,显化出得形象是两腮桃红,嘴点赤色,阖上的眸子染着抹淡绿的纸扎人。此时她还有些怔愣,只觉得有一丝荒唐。
福棉便催动神识,捻诀确实有法力在流动,但也没见有什么出现。
就在福棉觉着这可能是逗乐时,渐渐的感觉这冥桥越来越挤,还有细微的纸张碰撞出的刺啦声响在耳后。
福棉停下手中的动作,想回身看看是怎么回事。而她只是侧转过头,就见一个襁褓中的婴孩被纸扎人挤在上边,两眼发灰白直直地盯着自己,双手摆动着,似是想要她抱。
身后的纸扎人越挤越多,多么奇形怪状的都有。更有甚者直接将脑袋拔下怼在了福棉眼前。
福棉怔愣地看着这双灰白眸子,这群纸扎人,叹道:“我……的苍天啊……”
冥桥上的纸扎人还在增加,这些纸扎人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想法,皆是张着口,挥动着手臂,瞪着灰白眸子。
福棉被挤得根本无法脱身,还在她想办法之际催动法力驱退这些纸扎人时。
冥桥的横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福棉心念不好,这桥再挤便要塌了!
福棉一届仙官根本不知如何驱阴赶尸,她在心中怒唤戊戌,可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桥上的纸扎人越挤越多,最终念出法随。冥桥的横木终究没能抗住怎么多纸扎人的踩踏,直接从中间开裂沿至每一根横木,这桥可谓是塌了个彻底。
福棉随着横木被代入忘川河深处,据说忘川水饮多就连仙神也会失智:“能不能别搞我了!不就是重修嘛!可以能不能不死!”
就在福棉心中暗骂仙界众神不做人时,她被一股仙力扯住,不知拉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