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棉心中有些对不住墨临,给他塑造成了个不重恩情、不念夫妻情分的俗男。但没关系,完成任务后请他吃个饭,此债就此一笔勾销。
果然那小道僧年岁尚小,心性还未能修明,略带嫌恶的看了一眼墨临。
他随即道:“女施主,若您实在担心,大可向后殿内的仙神拜拜。世事在天,而非由人,还请施主放宽心。”
福棉连连应是,待那小道僧举着扫帚走开,她转头便向墨临致歉:“墨大人,形势所迫有损您声誉,抱歉抱歉。”
墨临顶着一双幽淡眸子,道:“无妨。”
戊戌探头:“仙官,你也看话本子?”
福棉扬了扬眉:“当然,这不就是话本子里常有的剧情嘛?怎么样,演技好吧?”
戊戌猛猛点头:“好!”,旋即,他挠挠头道:“不过引得这么一群人哭是做甚?这就像是该摆几个可爱纸扎人要有的场景。”
福棉未答,而是同墨临绕到巨鼎香坛前,肉眼可见先前插上的檀香均是熄灭半截。反倒是墨临未点燃的香在其间是最突出的。
“以檀香为引致使人入幻境,痴迷殿内仙神,不可谓不是好手段。”,福棉将那几根香拔出,随之折断投入了香坛之中。
墨临认同地点头,二人正抬眸,神庙殿内执笔之人起身微笑看着二人。
“……这笑得,人死三日也不能笑得这么僵硬吧。”,福棉如实评价道。
——阴森且不和善,但装出欢迎的表情。
从二人的方向上看去,站立的执笔者的脖子以某种奇怪角度歪斜着。
眼神一瞬不动的盯着二人的方向,又一批香客入庙,将两人隐匿于云云众生之间。
福棉将敕令扇施法幻化作一普通扇面,在额前扇了扇清风,阖眸道:“既然小师傅让我们拜后殿,那就先去看看这送子大神仙。”
如此环视,长安庙具有三座大殿,所有大殿皆是紧闭大门。
像是拒客般,福棉看后笑道:“这是不是拒我们?怎么见别人前脚进去,我们就连门都入不得?”
墨临三两步停在大殿门前,骤然发力,登时他周身阴气浓重几分,肉眼可见那木门松动,却仍旧没将殿门打开。
“哦?真不让进?”
福棉退到一丈远的地方立在阳光下,暗道:“戊戌,纸扎人。”
墨临刚回到她的身侧,登时闪身出现两个身量似二人的纸扎人。
随即分别在纸扎人额间贴上敕令符箓,福棉低喝道:“神念入内,大门中开!”
见原本阖眼的纸扎人扑簌簌睁开眼睛,眨巴眨巴眼睫,闪身飞向大殿门前。
还未待踏足在地,那大殿门便随之大开,福棉二人身形施法隐匿无踪。
二人随着幻化形体的纸扎人进入大殿,就见居中卧坐一神像,通体金黄,头垂眼怜,悯然众生之相。
四周墙壁皆是大小仙官之相,形态各异,手拿法器向着下端。
而从内看去,大门均是大开,连同前殿都可瞧见。
福棉环视一圈,头顶的经文幔下垂,天花板的花纹古朴,她道:“有模有样的,除了神像不同,其他的没有任何不妥。”
蒲团前跪拜的人络绎不绝,可与前殿相同的是,依旧有一个执笔先生在门前记录着什么。
只有他记录后,人才可以跪于蒲团拜相,紧接着又绕在其他四方跪拜。之后便匆匆于后门离开。
像是一个固有流程般,福棉凑近了些,借着人群遮掩扫了眼执笔所写的内容。
“丁二,十年。”,丁二随即按了一个红手印,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的拜下去。
那执笔簿本,是一赤色簿本,以墨书写。在他脚边还有一摞,应该是之前所作。
墨临只淡然瞧过一眼,道:“冥界执笔所作也不过如此。”
“嚯,他们连冥界的活计都揽,那还真是没什么做不出来的。”,福棉正了正自己纸扎人的衣冠,诧道。
忽然,戊戌在颅内大叫:“仙官!岩壁上那个神像换了一个姿势!”
福棉抬眼望去,这时原本就是向下看着的众相如今更沾染了些诡异。
戊戌急促道:“仙官!是那个!手上没有法器的!”
眼神锁定是有一神相,样作敞开领,颈间戴佛珠。福棉与其眼神相接,对视着他。
没有一丝动作,神相手捻佛珠不动,看似望着下端实则直盯福棉二人。
见惯大场面的二人还能怕他这?吓唬谁呢?福棉眉眼弯弯,口型道:“再会。”
说罢,抬脚便要离开大殿。这时却发现殿内寂静无声,原本攒动的人群也不再嘈杂。
福棉眼神与墨临相对:“快跑!”
登时回头,身后鬼气森森,数百号人歪着脖子,瞪着眼睛,却咧着诡异的笑容不断贴近,几乎就是在二人身后一两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