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在母亲身边待了一会儿,哥哥就放课了。贾珠这些日子有了新的西席,上课时间变得固定起来,加上每日锻炼和一日三餐的调理,身子骨也日渐壮了起来。
原先贾珠很少见到妹妹,对元春的感情并没有多么深厚。可这些天元春经常来,贾珠渐渐的也开始和妹妹亲近起来。
如今一看到妹妹,他迫不及待的给母亲请了安,就抱起元春要带她出去玩。
王宁也不拦着,只叫人好生跟着,莫让小的摔了,便不管他们了。
王宁这边稍微修改了下设计图,让人叫了工匠进来,开始商量起荣禧堂那边的改进问题。
大房说是住在荣禧堂,可实际上荣禧堂的正房是不住人的,那里是办公接待的地方。
平时贾赦和邢夫人都是住在荣禧堂东院里,但这就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若是加盖,视角稍微没有注意,就会被正院看到。
王宁与工匠在图纸上纠结了半天,又去实地看了一圈,最后决定在东院正房的东侧开一扇门,将卫生间加盖在那边。
但大房的布局,往东侧加盖,就会影响到妾室通房住的小院,需要缩减一些。
王宁直接去找了邢夫人,说明了这个问题,并拿了图纸出来,给对方看了。
“这儿,只需院墙往里挪个百来寸,就是不知道哥哥嫂子的意下如何?”
别看这计量单位说出来吓人百来寸,可实际上就三米左右。王宁知道这点距离是没问题的,果然一开口,邢夫人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妾室通房住的院子有多大,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只要自个住的舒心就行了。至于贾赦,那就更没问题了。妾室通房在他眼里,那都是玩物。
王宁这边得到肯定的答复,便回了自己那边去,开始跟工匠对接开工的时间。
只是没想到,她这一改动,反倒让人说起她的闲话来了。
这日画屏打外头进来,脸上铁青一片,虽动作还小心翼翼的,却也看着就不大对劲。
王宁知道这丫头脾气还得磨一磨,故意忍着没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儿。
倒是画屏自个憋不住了,在屋里晃悠了一圈终于开口道:“太太不然别改大房那边了,您是一片好心了,却不知人家怎么说道呢。”
王宁放下手头的事,抿嘴一笑:“又说些什么了?”
画屏的嘴张了又合,半天说不出一句来。
王宁心知,这只怕是说的很难听了,画屏不敢在自己跟前说这些话,这属于大不敬了。
“罢了,别人说什么,又与我何干?”王宁淡定道:“你也传下去,若是在外头听见别人说些什么,我们院里的人一句都不许开口与人争执。”
画屏头一回在王宁跟前使小性子,哼了一声摔了帘子出去了。
王宁对她这脾气只是苦笑摇了摇头,她也能猜出别人说她什么,无非就是巴结大房,不把妾室通房当人之类的?
但她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与人置气,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怎么说。那些人再恨她,见了她还得行礼,还得规规矩矩的叫她一声“二太太”。
怎么样,气的到底是谁?还不是那些骂她的人?
画屏这边回了屋,自个气的直抹泪,绣屏打外头进来,瞧见她这样忍不住愣了愣。
“被太太说了?”
画屏赶紧摇了摇头,哽咽着把外头听来的话学给绣屏听。
绣屏听完反倒十分平静,她冷笑一声问道:“就这些了?”
画屏呜咽起来:“这还不够?太太往日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她们这般编排太太,太太她……”
绣屏冷哼:“她们这是老虎头上拔毛呢?太太是什么身份,她们又是什么身份?连跟咱们比都得自降身份的人,还敢编排太太的闲话?你只管等着,日后瞧着看吧,有她们好果子吃。”
绣屏这话说的不假,第二天就听到消息,大房那几个编排太太的妾室,被老太太直接卖了。
王宁听到这消息时,人都傻了。
虽说她并不喜欢妾室通房,但她也没有像这个时代的人一样,把这些人当成个玩意。
她缩减的面积,是算好了不会影响别人正常生活的。顶多是院里的风景会稍微差一点。
可她万没想到,这些人能把自己作到被发卖了。
王宁再一次感受到这个社会的可怕之处,人与人之间的不平等,身份的压制。这一切都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可怕,也更加致命。
来传消息的秋灵,见二太太听完之后一直坐在原地发呆,不禁回头看了眼画屏绣屏两个,一时不知该作何举动才好。
绣屏画屏两人朝她摇了摇头,默不作声直视地面。
她们早习惯了太太这样动不动会陷入沉思的情况,过不了多久,太太自个就会回神,犯不着去打扰。
果然,王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