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屏要走,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二房。丫鬟们纷纷去她房里道别送礼,各个都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画屏哭得最凶,人都走光了,她还在哭。
绣屏默默地坐在床边,看着她直笑。
半晌,画屏好不容易收了眼泪,瞧见她那个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
“你还笑?好端端的,为何把你送去那劳什子地方?往后想见一面都难了,你就一点儿都不难过?”
绣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难过,可我心里也高兴。若不是太太看重我,绝不会派我出去。我是高升,自然高兴。只是……”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我这一走,就没人再看着你了,你这性子,又容易被人当枪使,日后可怎么是好?”
画屏闻言,好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扑在绣屏的身上又是一阵痛哭。
“可你原本的打算怎么办?你想去出去做个管家娘子,你说了你要继续留在太太身边帮她,太太能用的人太少了。如今你这一走,岂不是人更少了?”画屏哽咽的捶着她,仿佛她是什么负心人一般。
绣屏终于流下泪来,这一哭便一发不可收拾。
她也想留下,她想一直待在太太身边,便是不再报仇也没关系,只要能日日守着太太,她都情愿。
可是太太一开口,她就知道她必须答应,她在太太的眼中看到了焦虑,看到了慎重。她深深明白此番任务的重要,所以她一定得去。
虽然不明白那位甄姑娘为何如此重要,但既然是太太要护着人,她绣屏定然也以命相护!
丫鬟房里哭声一片,小厮那边却是欢天喜地的庆贺着青松的高升。
原因无他,二老爷派青松出去有要事,并允诺这差事若是办得好,日后他回来就直升管家。
老爷一共有四个随身小厮,但带在身边最多的,并不是青松。倒是太太常叫青松跑腿。
大家都以为青松顶多也就是给太太跑腿的命了,可谁知道,如今却被老爷直接点名外派。
大伙儿都兴致勃勃的凑了银子,给青松办了场送别酒,酒桌上,青松被灌的醉眼惺忪,却一句都没泄露老爷此番叫他去做什么的。
大伙儿灌到位了,也就不再灌他了。一伙人散了之后,有一个黑影瞧瞧的去了书房。
贾睿此刻正坐在桌前,来人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他也没有意外。
“老爷,那小子直接醉过去了。”
贾睿点了点头:“如何?”
“嘴很牢,一个字都没透露。”
贾睿很是满意,青松是妻子极力推荐的人,他这才故意试一试他,如今看来,这小子可以重用。
既然是送人去保护甄英莲,自然是不会只送个丫鬟过去。很多事情,丫鬟并不方便做,反倒是小厮更好出门。
贾睿吩咐,日后将青松的月例提到五两银子,便让下人退了出去。他自己起身回房,妻子已经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了。
贾睿悄声自己脱了衣裳,刚躺上去,就听妻子迷迷糊糊的问:“怎么样了?”
贾睿苦笑:“你还没睡?”
王宁睁开眼:“要派个小子跟我家绣屏一道,我总得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可靠的人才行。”
贾睿好奇道:“不是你跟我推荐的青松?怎么还不放心他了,难道有别的原因?”
王宁犹豫了半晌,终于把瓜丢给了贾睿:“绣屏貌似对他有意,我总得替她把把关。”
贾睿顿时来了兴致,都坐起来了:“你怎么知道?”
王宁无语:“你这爱吃瓜的德行!”
贾睿推了推身边的妻子:“说说嘛说说嘛!”
王宁哭笑不得,她家这位,平时挺正经,唯独吃瓜的时候像个孩子似的,好奇心特别重。
她只得把自己看到的讲给贾睿听,又道:“这事儿你可别传扬出去,这个时代要是给人知道丫鬟私下爱慕小厮,那是要了她的命。”
贾睿忙不迭道:“我知道我知道,再说她还是你的得力助手,我怎么会害她?不过你放心,青松这小子我会派人盯着他,这次我在江南也留了眼线。”
王宁有些惊讶,翻个身看着丈夫:“你做这些,是为了留后手,还是为了别的?”
贾睿沉吟片刻:“也算是留个后手吧,皇帝如今对我的态度,我看着很迷,不像是书里那般捧杀,反倒是真心要起用我的样子。但咱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日后若真的被抄家,金陵老家定是也保不住的,所以我往姑苏扬州一带也安排了人手。”
王宁叹了口气:“你这人手倒是不缺,我这里就头疼了。能用在外头的女管事太少,男的管事又轻易不能进后宅,实在麻烦。”
贾睿道:“等儿子大些,丢给他去打点就好,如今辛苦你了。”
王宁瞪着天花板道:“儿子大了有他自己的事业,你怎么能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