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跟着过来,几个人排成一列在他身后。
认识啊。
如果不认识怎会找上你。
眼见鱼上钩,花惊初喜不自胜。
但身后这一批侍卫棘手,心道还是得想个办法将他们支开。
于是她故作娇羞,抛了个媚眼,道:“云哥哥,你记得吗。有一次下雨我没带伞躲在屋檐下,当时你路过便把伞给了我……”
楚楚可怜,双手扭着小帕子,搅啊搅的。抬头看,云皓渊并没反驳,神情也正常。她知道计划推进的很顺利:“这里人太多,说话不方便。”
“下去吧。”
云皓渊随手一挥。
侍卫们不太情愿。
倒不是因为觉得危险,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危险的。只是这个八卦,离远了听不清楚。磨磨蹭蹭,你推我、我推你,好半天才撤离。
云皓渊正对着水岸,而她站在岸边。
三月中旬,春雨繁多,长长短短的小草薄薄一层覆在潮湿泥泞的黑土上。她脚下埋着根棉纶弹力细绳。这根绳非常细,和泥土颜色混杂在一起肉眼分辨不清,一头拴在柳树根,一头拿在藏起来的蔓春手里。
只要他靠近,她说出暗号“非礼啊”,蔓春就会立刻拉绳子!等人绊倒,花惊初再趁乱轻轻一推——云皓渊落水在众人面前出丑的计划就完成了。
“姑娘?”
云皓渊走近了一步。
面前的女孩,一袭浅绿色襦裙,外面披着件冰蚕丝薄纱外衫。外衫和襦裙不是很搭,显得娇羞可爱的她多了几分攻击性。发髻挽在脑后一个又圆又蓬松的丸子,上面插着一根柳叶簪,簪下缀流苏。
女孩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美人。皮肤白皙但有雀斑,个子不高与身长九尺的他对比起来像个袖珍娃娃。但吸引他的是,她那一双浅褐色的眸子闪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她看向他,像看一条肥鱼?
云皓渊为自己的比喻感到惊奇,于是他又走近了一步。
他:“信呢?”
她歪头,笑起来像个团子:“嗯?”
他:“不是说有第三封信。”
她恍然大悟的神情,从袖中掏出来递过去:“云哥哥。”
啧,这个称呼还是受用不起。
云皓渊浑身抖了一下,克制住那种腻歪又想逃离的第六感。他们之间距离有点远,于是他又走近了一些,接过信。
拆开看。云皓渊的视线扫了一眼就感到文字变成了各种符号和唇印朝他飞来!他越看脸越红,什么小女夜间倚栏杆穿着薄衫都觉得热于是褪了一层,摇着扇子思念云哥哥魁梧健壮的身影。
这、这分明是……
艳文吧?
云皓渊震惊的抬头。
她眨了眨眼睛,无辜道:“是小女写的不好吗。”
云皓渊强压下心中翻涌的巨浪,一边颤抖地叠好信,一边疯狂在内心给自己解释:一定是朱紫国民风开放,所以女子示爱才格外夸张。
两个人距离很近了。
云皓渊看着她,女孩咬嘴唇朝自己眨眼、又期待又忐忑的样子,某个瞬间他有点动摇……但,转念又一想,他乃西殇世子今日又刚和皇女定亲。
他:“写的不好。”
她有些失落,手扭着帕子:“这样啊。”
他咳嗽:“嗯,抱歉。”
就是这个时刻!
花惊初内心深处在扭曲尖叫: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因为面前的男人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内心有愧疚就会彻底放下戒心,甚至即便身体出现“危险”的第六感提示,也会自我否定认为是误判。这就是突破口。
尖叫扭曲爬行,她仿佛变成了一只邪恶的巨大黑影。笑得嘴巴咧到耳朵后,伸出两只细长又尖锐的黑爪逐渐抓向中间的人……
听到“抱歉“两个字,女孩露出伤心的神情,袖子掩在脸上轻轻擦了两下拭泪。云皓渊轻叹一口气转身欲走,这时她小声道:“云哥哥,我,我刚刚不小心将衣裳撕坏了,所以才披着外衫。你能帮我一下吗?”
没人会拒绝如此私密的请求。
更何况她还微微侧身,稍微掀开冰蚕丝外衫一角,露出被撕出细口的衣服(啊我牺牲好大)花惊初心中一边哭唧唧感慨牺牲好大,一边扮柔弱轻声道:“可不可以帮我把后面的衣带儿系上,我够不着。如果不系上,可能会漏……”
云皓渊一愣:“好。”反应过来时这个字已脱口而出。银白色长靴踩在潮湿的草地上,逐渐靠近。就在他问出:“在哪?”的时候,面前近看更加像袖珍娃娃一样娇小的女子突然露出一个俏皮狡黠的笑容。
她大喊:“非礼啊!”
这是暗号,蔓春立刻拉紧手中的绳子!
“什么……”他听见她一脸惊恐的大叫,但一时间有些发懵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