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涌起一股灼烫。
从书斋那里得到过关于“风月城”的情报,简单介绍了一些风土民情。其中就有一条。风月人士对于字号讳莫如深,除非是“亲亲得以隐”的关系(指包庇罪犯不会受连累的亲属)——比如妻子、父母,子嗣,除了这些人能相互知晓字号,其余人绝无可能知道。
所以书斋里信上才说,得到风月人士字号,不仅等同于得到了他们的信任,还是一个可作为要挟的筹码。
他竟然直接告诉她了。
他字饮冰。
“韩陌,你别,我、我家快到了……”他埋在她肩头,蹭了蹭。花惊初知道他想做什么,羞恼得咬住嘴唇,一下将他推开。可他仍旧不安分,双手卡住了她的腰。
“韩陌!”怎么说也不听,襦裙已经被褪到了膝盖处,白皙肌肤上青紫痕迹让她瞬间想起发生过什么,脸爆红,想也不想大喊:“韩饮冰,你住手!”
他这次听了。
静静抬头看她。
韩陌现在就是一只大狼狗。雾蓝色的双眸闪烁的几乎是绿光,盯着她就像盯着一块肥肉!花惊初不堪其扰,趁着他停手,赶紧整理好衣裙。半是威胁,半是哀求的嘟囔道:“下次,下次好吗?”
将军府独占了两条大街,在街道中间最宽的一处巷口里。马车拐了个弯,很快就看到门口镇守的两只巨大石狮子。除了石狮子,旁边还有四列,总计八人的带刀侍卫,守在门口。
花惊初咬唇:“你看,是不是马上到了?”
看着像小兔子一样蹬腿想逃离的她,韩陌觉得好可爱。稍微松开手,她得了空隙,立刻一咕噜从他身上爬下来。一边整理裙摆,一边重新盘发。马车“吱吱嘎嘎”停下,她也弄好了。
“那我走了。”
说着,花惊初掀开轿帘。
“等等。”
她已经迈出去,韩陌拉住了她。
韩陌从怀中掏出一块绣着青兰花的帕子,伸手擦了下她鹅黄色的襦裙胸口……那里有一些□□的液体……意识到那可能是什么的花惊初又羞又恼,心脏“噗通噗通”狂跳。
安静等他擦完,她一下把帕子抢过来,恶狠狠道:“没有下次了!”满意的看到他愣住。不等有回应,花惊初便扭头跳下马车。她得意拍了拍手,还回头做了个鬼脸。只是转过身来的时候,撞到了一个人。
“哎呦!”
“袅袅?”
花惊初抬头:“啊?”
面前公子一身浅蓝色宽襟长袍,外面批了件白色厚绒毛披风。手中拎着几个捆好的礼盒。看到她的瞬间,双眼发光,道:“袅袅,你回来了。”
安国公府世子,贾钰。
好尴尬。花惊初只觉得后背像是有一道利刃飞过来,她知道,那是多半是韩陌的目光。可她不敢回头,她觉得心虚……
贾钰拉起她的手。
她连忙甩开:“我们还没定亲,这样拉拉扯扯不好吧。”好煎熬,那一辆马车到底什么时候离开。韩陌若是出来怎么办,该如何给他们相互介绍?
这是我的……初次对象。
这是我……即将可能定婚的?
救命,要窒息了。
“袅袅,我还以为你晚上才回来。”
贾钰笑笑,将手中捆好的礼盒扣子从自己手上顺到她手上。
他年纪不大,比她小三岁。正所谓女大三抱金砖,这门亲事,他爷爷、父亲,家姐都十分认可。所以他此时,真的觉得面前的姑娘,便是日后的妻子:“是的,还没正式定亲。只是双方长辈口头应承下来。可袅袅,我喜欢你。”
最后四个字,像是一个滚烫的烙铁按在了她的心口。痛苦,充满负罪感的痛苦。“贾钰,我……”花惊初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十分抗拒:“你还小,我比你大。咱们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亲事?”
问出来的同时,内心感到讥讽——她是皇城浪荡纨绔三人组之一,十年来做了多少荒唐事。怎么,现在良心发现了?难道要拒绝贾钰,拒绝将军府和安国公府的联姻。这相当于斩断和皇室的联系,那她又如何找到当年的真相……
不行,不行。
花惊初感到马车里的目光灼烫,而她内心煎熬。“韩陌,韩饮冰……”她轻声喃喃,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这是一个错误。”
贾钰错愕:“袅袅,你说什么?”
“没。”花惊初轻轻摇头,露出一个笑容:“我什么都没说。不过既然咱们还没定亲,你就不要送这些来……”将礼盒重新塞回去,“贾钰,替我向你姐姐问好。就说,改日我会登门拜访,亲自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