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带着防护用的遮面纱,小心翼翼将碗放在了她面前的栏杆上。
“袅袅,暂时没有什么好的方子。这是板蓝根汤汁,你先喝着压一压咳嗽吧。”
“好的,多谢阿玥。”
花惊初手指触碰到白瓷碗,碗沿儿很烫。但她不管不顾,双手捧起来递到嘴边,一口一口的抿着。很苦很烫。但是这种苦味和指腹之间传来的灼痛感,让她感到几分真实——至少,此刻的她还活着。
喝完药,舌头苦得发麻。
她有些恍惚……
真的就只有几日可活了吗?
楚玥拎上竹篮儿,手中拿了镰刀。嘱咐她道:“袅袅,你生病了先不要到处乱跑,千万在家乖乖待着。我去野外多采一些板蓝根回来。白粥在厨房的大锅里,如果饿了就先盛一碗吃着。”
“谢谢阿玥。”
这个时候,冒着被她传染的风险,还来她的身边照顾。雪中送炭的恩情,实在是令人暖心。花惊初放下白碗,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听见楚玥“吱嘎”一声推开门,又“吱嘎”一声反手将门关上了。
……
楚玥第一时间将房门反锁。确认从里面推不开之后,她随手将竹篮和镰刀扔在路边,匆匆开始往草庐的方向跑。
也不知道为什么,是第六感吧?楚玥有一种第六感,让她十分不安。下意识的想要将这个消息告知薛怀,想知道下一步怎么办。
在凌元城皇宫内被拘禁的几天,楚玥听了不少关于“风月太子殿下的风流□□”,其中,多次的提及了一个女子。
“太子殿下,多年来不近女色,肯定是被那狐媚子给迷惑了。不然怎会将人关在地下水牢中……据说日日临幸,女子的叫声又浪又响。”
说着说着,几个年轻的宫女有些脸红。
“可不是嘛,我听说那狐媚子姓花。姓这个姓的,有什么好女子?多半是水性杨花,才取了这个姓氏。呸,瞧不起。”
“咦,你们可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太子殿下是何种人物,咱们几辈子也攀附不上。别说姓花的,就算姓赵钱孙李……也轮不到你们啊。”
楚玥静静的听着,心里犯嘀咕。
原本是听个八卦解闷子,但是当她听到“姓花”以及很多具体的细节后,她心中隐隐猜出来了。之前就觉得风月太子和袅袅在草庐中举止亲密,十分不对,可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番纠葛。
“薛怀。”
“薛怀,出大事了!”
楚玥一路小跑,她必须把花惊初在自己小院里的事情告诉他。
一则,这怪病棘手。她用的几味药也不过是缓解病症,无法根治。这么拖下去,只有一个死。问问薛怀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二则,自从薛怀被九州大地上的人们奉为“神仙”并推崇膜拜之后,听闻他与风月太子之间有了不小的嫌隙。这件事也许对他有利。
这算背叛吗?
楚玥不知道。她只知道从一开始,她、袅袅、宋锦尘这个三人组就各怀鬼胎,每个人都立场不同。应该谈不上背叛吧……
“别动!”
就在楚玥拐过一个巷子,即将迈入薛字商号门口时。她感到后腰处抵了一个又硬又尖锐的东西,尖刺破了她的肌肤,有些疼。
楚玥立刻停下了脚步,僵持不动。因为这是一种警告的讯号,对方是来真的。
那人道:“跟我往后走。”
她:“……”
“进巷子。”
楚玥顺从的往后走,拐入了幽暗见不得光的巷子。她知道,如果她大喊或者乱跑,一定会被一刀捅死!
“别动。”
后腰的尖锐物离开了。
她刚松一口气,便看到巷子深处站着一个穿着白斗篷,身材修长挺拔的男子。男人身高九尺,如雪山上的白莲一般清冷淡薄的,周围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男人朝她一步一步走来。
“啊?!”楚玥立刻从自己袖中不动声色放出一只袖珍小鸟。这种袖珍小鸟只有大拇指般的大小,是她专门和薛怀通信用的,身上这一只是最后一只了。
小鸟从地面飞行,贴地离开,无人察觉到。它扇动翅膀,如同一只嗡嗡叫的蜜蜂飞出巷子,飞向高空。转眼化作了个黑点,消失不见。
楚玥瞪大双眼:“是你!”还没说什么,便被刚才抵她刀子的人一下用布条将嘴堵住了,“咔”一击打在了后颈处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