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都在路边坐着。
林筠娘明明只下了帘子，没有关门啊，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造次？
江重涵略带疑惑地回家，感觉到厨房有火气，走进一看，灶跟炉子都生火了，灶上烧着热水，炉上住着药。
“我听到郎君在跑。”林筠娘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困惑，但没有多问，只是道：“我猜的。”
门外还有这么多人在嘀嘀咕咕地说话呢，他可是往街口跑的，这就是小说里写的练武之人的耳力？这么好？
江重涵有点吃惊，瞥到灶上的热水，突然想到个问题，不知道怎么开口。
林筠娘就在此时站起来：“玉娘应该也快醒了，我将热水端去给她，然后出门买早饭。”
古人在男女问题上有很多忌讳，他有时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例如，当家里有两个女性时，他在房间里紧闭门窗，被外面听到水声，肯定穿成什么样的都有，他就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但她们二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出门去，就没人敢多说了。
江重涵着实没料到，由衷地拱手：“多谢了。”
林筠娘笑了笑，将热水灌在铜壶中，提上楼去了。等江重涵做完拉伸，林筠娘便与杜玉娘从楼上下来了。
“义兄，上次你给我的二十文还没用呢，你忙自己的事，我同筠娘去买早饭。”小姑娘兴奋地宣布着，觉得自己能为家里分担家务了。
林筠娘丝毫没有告诉她这趟出门的主要目的，是避嫌，只去厨房拿了竹篮，挎在手上：“是，玉娘最是懂事。郎君，我同玉娘出门了。”
说着便拉着杜玉娘出门去了。
“路上小心。”江重涵将人送到门口，随即把大门连自己房间的门窗都关了，擦拭了身子。等他换上青布夹棉道袍，刚将大门打开，杜玉娘也跟林筠娘说说笑笑地回来了。
“义兄，我们买了芝麻烧饼、馒头，还有热热的豆花。”
“好，辛苦你们。”江重涵将桌子收拾好，吃完早餐，他忍不住往门外看一眼。
那里，人更多了。
“郎君。”
林筠娘的声音没有提高，但江重涵在现代见过歌唱家唱歌，他们练过嗓子，即便站在两三层楼的高度，也完全可以不用麦克风就能让底下的观众听到歌声。
江重涵毫不怀疑，门外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到她的话。
“郎君教习医术的时间是每日午时，就一个时辰，其他时间，还是以自己的事为要。积德行善不是当教书先生，若是因教习他人而荒废了学业，江员外与江奶奶泉下有知，又怎能安心？这还算甚么福气？恐怕只有二老的怨气、怒气了！”
这小姑娘……江重涵看向她，由衷地露出个赞许的眼神。
直接赶人走，或者冷下脸撂狠话说，你们这么大清早来门口蹲着，实在太影响我们家的日常生活了，也太得罪人了。古代是个人情社会，他要是这么说了，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名声，肯定就没了。但是不说，每天这么有人蹲在门口，谁知道有没有坏人？杜玉娘的安全怎么办？
瞧着也烦啊。
没想到，林筠娘居然还会借力打力，用迷信对付迷信。
你想沾福气是吧？说好了时辰不遵守，为难了江小郎君，影响了江小郎君的学业，耽误江家光宗耀祖，你瞧瞧沾上的是福气还是怨气？
这话一落，果然走了不少人，只留下几个硬是在门口等着。
林筠娘皱皱眉，吃完早饭就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把门口的帘子卷上些许，膝盖上一个针线筐，比着天光做女红。虽然只露出手肘以下的部分，但有心人都能看出这不是杜玉娘。
要是门口谁吵嚷了，林筠娘就把帘子一掀。她是会武功的瘦马恢复良籍之事，颖安县无人不知，行事出格也没人觉得奇怪。被她冷冰冰地瞧过去，登时教人想起她口口声声要杀老鸨一事，只把人吓得不敢吱声，让江重涵安安心心地写了一上午的止血手册。
等午时准备到了，江重涵拿着血脉图走出来，目光不由得又是一动。
门口站着的，不光有穿着短褐的乡邻，居然还有四个穿着道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