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虽然吧,我早就猜想他们俩有一腿,但还是……啧啧。”
千年前,蘅家在魂宗还籍籍无名,有今日之成就全凭初代家主。听说她出身乡野,十七岁才开蒙,拜入宗门后却展现出难得一见的才能,甚至从外门弟子一路升为宗门元老……而玉述,听说同这位家主是青梅竹马。
芳时吃完瓜,拉着面壁的清河就跑:“你故意吊我胃口,不想带你去常世了!”
“你不讲信用!”蘅芜紧追而去。
见月:“……”菜鸡互啄什么时候能结束?
凡是开山立派的宗门,山门前都有传送法阵。
魂宗这些年没落,没有多少人愿意前来拜会,法阵上都长满了杂草。
芳时让清河蹲在地上拔了半天草,才清理出完整的法阵。
蘅芜兴奋道:“常世茫茫三千,我们具体去哪儿?”
芳时想起宗主的话:“东恒的白水城。”
东恒,白水城。
子时夜半,黑鸦栖枯枝,在疏淡月影下投出张牙舞爪的影。
有人赤足行走在空寂冷清的庭院中,酩酊凌乱的脚步惊起鸦声阵阵。
他发白如雪,穿一身松垮的玄金长袍,袒露出大半胸膛,腰间繁复的玉环扣饰随着脚步泠泠作响。
一路行至院落深处的枯败槐树下,如水般冰凉的月光照亮树下五六个衣冠冢。
男人靠坐在枯树下,举起手中的碧玉酒壶自斟自饮。
横斜的树影浮动着,仿佛鬼影般笼罩住他。衣冠冢里飘出面目凄美的女人魂魄,三三两两依偎在他身旁,宛如飞蛾扑火。
“是郎君来了……”
“郎君,瞧一眼奴家呀……”
女鬼们发出此起彼伏的媚声,万般妖娆地缠弄挑逗。
男人任凭女鬼们使劲浑身解数,只是半阖着眼饮酒,八风不动稳坐树下。
得不到回应的女鬼们恼羞成怒,刻意变幻出的美丽虚影消逝,显出狰狞凶狠的原身,怒吼撕咬着要吞噬生魂。
男人将玉壶倾倒,凌空随意一洒,酒液雨珠般四散飞出。
女鬼们似是害怕烈酒灼烫,尖利的哭叫声响彻院落。
“啧,还真是郎心似铁。”院墙上不知何时立着一个紫色纱衣的美艳女子,纤纤玉指中把玩着一柄骨笛,“这可都是你亡妻们的残魂,我好不容易才召出她们,你竟然抬手就给弄的魂飞魄散了?”
男人饮尽最后一滴酒:“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
女子掩唇轻笑:“哪敢,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见面礼。”
“说吧,到底什么事?”男人凝眉不耐。
女子换上一副凄凄怨怨的模样:“孟郎啊,这白水城是你的地盘,你可一定要帮我……”
“你到底会不会用传送法阵啊?”蘅芜抓狂。
说是要去东恒,怎么这传送的方向越来越往西了?
“别说话。”芳时闭眼感知方位,再一次启动法阵。
天旋地转的感觉再度袭来,蘅芜头晕眼花差点没吐出来。
好在这次法阵的位置终于找对了,芳时睁开眼,只见不远处宏伟的城头上镌刻着“白水”二字。
蘅芜感动落泪:“终于能结束折磨了,传送法阵忒晕。”
此时常世正是艳阳高照的大好晴日,白水城中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芳时一行人进了城,东看看西瞅瞅,瞧见什么都觉着稀奇。
摩肩接踵的长街上,她们被人群冲散。
等芳时捧着三个糖画抬起头时,发现见月和蘅芜都不见踪影,身后只跟着一个亦步亦趋的清河。
她望着手里的兔子糖画:“看来那两个人无福消受,我只能吃独食了。”
说罢一边舔着糖画,一边抽空看一眼清河:“我可不是小气不给你买,傀儡应该不喜欢吃糖吧?又尝不出食物的味道……”
清河闻言摇摇头,太久未开口说话,嗓音嘶哑低沉:“糖,黏嘴。”
芳时闻言却是不怀好意一笑:“黏嘴啊?”
她二话不说就把兔子糖画塞进清河嘴里:“吃吧吃吧,可好吃了,保准黏得你三天说不了话。”
清河含着那糖画,像是没办法似的,只好就着芳时的手默默咬了一口。
芳时看他乖乖吃糖,笑道:“好吃吗?”
“……尝不出味道。”
芳时再问:“黏嘴吗?”
清河慢慢嚼两下糖渣,成功被糊住嘴巴,哼哼道:“……嗯。”
芳时被逗得笑出眼泪:“你是不是个傻的?谁把这黏死人的麦芽糖嚼着吃啊?活该。”
“……”清河脸上依旧无甚表情,只是眼神里流露出几分茫然,从黏牙的麦芽糖中勉强吐字,“我……不知道……”
他这魂灵傀儡,体内虽有两魂五魄,可丢失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