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1 / 3)

睁开眼的一瞬间,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孩童压抑着哭声的泣音,萦绕着鼻尖的是隐隐约约的铁锈味,令人作呕,夏诏扶着额头坐起身来,胃里翻腾着,几乎吐出来。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她应该是在一辆敞篷的大货车上,货车四周都用铁栏杆围着,铁栏杆上面挂着几片脏污的布料,车上围坐着一堆穿着脏兮兮衣服的孩童,几乎都只有五六岁,最大的孩子也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她们看夏诏新过来,呼啦一声围过来,那个看起来最大的大孩子紧紧抱住她,滚烫的眼泪落到夏诏的脖颈里面,冰凉的皮肤接触到温热,冒出来一片鸡皮疙瘩。

夏诏一片浆糊的脑袋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视线的角度不对,身体的尺寸也不对劲,一个七八岁的小孩都能将她环抱起来,这个大孩子松开夏诏,用两只瘦弱的手臂支撑起夏诏的身体,从旁边拿起了一个破碗,里面还存储着一点儿水,“诏诏,快喝点水”她的眼里满是焦急,夏诏从她纯净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个稚嫩的迷茫脸庞,她低下头,碗里的水并不干净,但是此刻也没有别的选择。

夏诏顺着她的力道喝了口碗里的水,润了一下彷佛干涸到开裂的嗓子,大孩子将碗放下,将布满不知名污迹的毯子盖到夏诏的胸口,似乎是感觉到夏诏的状态要好得多,不再处于将死不死的状态,其他孩子都紧紧的围绕过来。

“诏诏,我还以为你要死了。”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轻轻的依偎过来,她也不敢将体重全压过来,只敢轻轻的挨着夏诏。

“诏诏,你真的太勇敢了,要不是你,敏敏姐姐就要被那个坏人欺负了!”一个吸溜着鼻涕的小男孩也凑过来,似乎平常他们三个关系最好,其他的小孩子只是围在外面,没有挨过来,但是大家眼里都是如出一辙的高兴,高兴于自己的同伴还活着。

夏诏转了转僵硬的脖颈,看了看周围围过来的小孩,如同刀割的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你们是谁?”

孩子们惊讶的睁大眼睛,本来轻轻靠在她身上的小女孩也猛地坐直了身体,大家又一呼啦的往大孩子的身边围去,“敏敏姐姐,诏诏不记得我们了!”

叫做敏敏的大孩子凑过来,用手背感受了一下夏诏额头的温度,她抿了抿嘴唇,爸爸妈妈就是这么测的......

她又摸了摸夏诏的脸,“诏诏,我是敏敏姐姐啊,你也不记得我了吗?”

夏诏摇摇头,旁边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焦急的开口,“是不是那些坏人打脑袋把诏诏脑袋打坏了啊!”

“也有可能是憋气把脑袋憋坏了。”开口的是一个带着眼镜的男孩,即使眼镜的两个镜片,一个不翼而飞,一个已经碎裂,但是仍然被男孩宝贵的戴在鼻梁上。“我听大人说,长时间不呼吸缺少氧气也会损坏脑子的,之前诏诏都不呼吸了,肯定是憋坏脑子了。”

一旁的小男孩伸出自己肉乎乎的小手,轻轻的摸了摸夏诏的脸庞,“但是,敏敏姐姐,诏诏还会说话呢,不像傻了。”

“诏诏才不傻呢!”一旁的羊角辫小女孩反应激烈,敏敏赶紧将手指放到嘴唇上,“嘘,小声点呀悄悄,别把坏人引来了。”名叫悄悄的小女孩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敏敏又用手摸了摸夏诏的额头,装作小大人的样子,“诏诏应该是失忆了,不过没关系,咱们把诏诏的事情再跟诏诏说一遍就好啦。”

于是孩子们又重新对着夏诏围了一圈,在她们七嘴八舌的描述中,夏诏拼凑起了这群孩子以及这具身体来历的始末。

这些孩子都是被拐卖的,目前正在被转移到这些人贩子的大本营,在上一个休息点,似乎是有一个人贩子打算将这里最大的那个孩子带走,但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冲上去阻止了他,并且用一根铁棍捅伤了人贩子的眼睛,但是小孩子怎么可能打得赢身体健全的成年人,于是这个名叫诏诏的小孩就被打的奄奄一息,人贩子可不会好心给她找医生,于是小孩子没有承受住离世了,夏诏就在此刻占据了她的身体。

夏诏抬头,从铁栏杆的缝隙里面看向漆黑的天空,周围除了车辆的灯光之外没有一丝亮光,刚刚苏醒的头脑还是一片混沌,她又看向这群脸上都是污迹的小孩,小孩子们看她看过来,都悄声的问她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有的孩子将水再次端了过来,夏诏牵动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谢谢”

车辆行驶的速度缓缓地慢下来了,名叫敏敏的大孩子似乎是有点害怕的将大家聚在了一起,“又要停车了......”大家都害怕的挤作一团,似乎是一停车就要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一样,即使这样,她们也不忘将诏诏护在身后。

车辆停下来了,从前面的车辆驾驶室里面下来了两个男人。

“老三,这是最后一个安全休息点了,一会儿吃完饭,咱俩轮流开车,争取晚上十二点之前到。”嘴里叼着一根烟的男人从车上跳下来,裸露的上半身可以清楚的看见胸口纹着一只老虎狰狞的头。

老三伸了个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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