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娘转生,赵衡上京。
原本该恢复平静的临漳县,却再次恐慌起来。入秋以来,整个彰德府只下了一场雨。大片田地干涸,收割的麦穗枯瘪。秋收的季节,老农们却个个垂头丧气。
一路北来的青年道士见此不解,弯下腰查,与他们交谈:“老伯为何丧气?秋收不好,还可秋播。不需担心。”
农人们见他眉清目秀,言语文雅,递他一碗水喝。
年纪大的老者,叹气:“真人不见头顶的日头吗?”
道士望日,九月秋爽,今却烈日炎炎,他皱眉,有大旱之危。
“前些日子还下了场雨,可是第二天就放晴,还一天比一天毒。”壮年人忍不住咒骂,“这老天爷是不长眼,没爹娘的臭瞎子。热暑旱,秋也旱。种啥的田,他要活活饿死俺们。”
凡人骂天,往往是要活不下来了。
道士觉得不至于如此,宽慰道:“贫道记得本县内曾有位尊者开挖十二水渠,纵使天旱,也够大家秋种用水。”
秋种春收,收成不多好,但也可以勉强维持税收和自用。
众人闻言,却是愈发郁闷。先前说话的壮年不搭理他了,收拾活计去了。
唯有老者,苦笑解释:“道长不知,管老修的水渠,我们不能用。”
旁边削痩的男人犹豫了下,接口:“爹,这次的新娘子咱们已经送完了,就算开坛祭祀也闹不出人命。不如……”
“不行。”老者否决,“这时候祭祀求水,送得比拿得还多。那群当官的、做神的拿捏着命脉,不活刮了咱们,才不罢休。”
这临漳县竟然又起祭祀淫·祠的风气。
他又怒又气:“朝廷早就禁绝祭祀淫·祠,怎么复起了?”
老者和男人叹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漳水又来了个真“河伯”的事讲了出来。
道士听完,火冒三丈,抽出背上长剑:“此非神仙所为,乃是妖孽为祸人间。吾必斩之!”
“汝等莫忧,我此去,为你们放水。”
年青人,纵使出家人,也嫉恶如仇,不知深浅。老者连忙劝解,谁知那年轻道士御剑登空,飞向十二水渠方向。
留下瞠目结舌的众人。
唯独壮汉回过神问:“敢问怎么称呼真人?”
不见人影的空中传来——
“吾名李浊清。”
等李浊清赶到河边,被十二渠的景象惊到:
从河水开凿的十二道水渠,每道渠的闸边都布满密密麻麻的水蛇,五颜六色,首尾勾结,污浊河水。
原来,长蛇成精,虽厌恶自己的出生,但也没有忘了同族,将他们引入十二水渠附近盘桓生息。此地正是整个临漳县甚至彰德府的灵气所在。
李浊清自小在洞天福地清修,就算下山历练,也没遇到如此可怖恶心景象。
他扶树干呕。接着眼中升起厉色,手抽长剑,寒芒耀人:“剑兄,辛苦你了。”
“起!”
他剑炸一道水蛇,无一可活。
其余渠道的水蛇似感知危险,纷纷逃窜。他冷哼一声,心念口诀:“千丝万结,虫蛇猛兽,入网难逃,急急如律令!”
从天而将一张网,将十二渠附近的水蛇笼住。它们急不可耐,却逃不出去,一剑一道,血肉模糊。
水神宫。
郑瑶怕妖神日日找自己,起淫·邪之心。便发明叶子牌和麻将,将这妖神和他手下哄得开心。
一时间,妖神大为痴迷,甚至请宠爱的娘娘一起玩。不过大娘娘为人骄矜,很是不屑这些俗玩意,其他娘娘唯唯诺诺,自也不敢去玩了。唯独跟着妖神时间最久的凡人——二娘娘应了下了。
她从前卖豆腐时就冰雪聪颖,很快便上手了,
两人两妖搓麻将搓得不亦乐乎。郑瑶凭借前世熟练优势,胡了这局。
今日趁着火候差不多了。她道:“妾身不要银钱,求河伯个恩典。”
其他人和妖怪动作一停,好奇地看向九娘娘。
“河伯说过要教妾身修炼。”她娇嗔道,“现在妾身赢了您,您要兑现承诺。”
妖神还未说话。
二娘娘却微微含笑,艳若桃李:“河伯威武圣明,定不会拖欠妹妹的。”她又冲向妖神撒娇:“河伯,您说是么?”
郑瑶上次为她捎信,虽得到是噩耗,却有心给她带回了木梳。那把木梳是她父亲亲手做得。
也是她唯一的念想了。
如此这般,二人关系自然亲近了。
河伯笑道:“怎么会失言?今日我便教你。”他刚说完话,却觉心悸,一股不好的感觉弥漫开来。
修行的人或妖,凡感觉异样,绝不是无的放矢。
他立马飞上陆地,赶往不安之地。
郑瑶与二娘娘对视一眼,便撤下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