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头来,视线落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月光下,男人神色泠泠,孤冷出尘,朝她伸出一只手:“走吧,带你下去。”
“奥。”李乐悠攥住他递来的手。
陆玄之垂眸看她一眼,眉梢眼角间尽是疏冷,与她拉开了些距离。
脚尖在屋顶上用力一点,两人身子飞跃而起,凌空落在地面上。
双脚一沾地,李乐悠马上松开了他的手臂,担心他继续纠缠,不放她离去,招呼都不打一个,仓促离开,躲回她的房间。
见她像躲瘟神一样,慌慌张张离开,陆玄之轻笑一声,视线落在她攥过的地方,那里似乎还留有她的体温。
见着远处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的眼眸有了几分变化,转身离开庭院。
——
窗外的阳光轻轻吹着,明媚的阳光洒进来,采莲端着药服侍在旁边,好声哄着:“姑娘,喝完药,头就不疼了。”
房间内光线斑驳,李乐悠端坐在床上,披着被子,羽睫轻颤,眉宇间的痛苦尽显,气音低弱:“姑姑,不喝,苦。”
采莲无声叹了口气,她家公主自幼就讨厌喝这苦巴巴的药汁,逼她喝药,无异是种酷刑,这些年在宫里,都把她护的很好,不敢让这小祖宗生病。
这才来了玄都观一天,好好的人,怎么就着凉了。
采莲放下手中的药,继续哄着:“姑娘,生病了,要喝药才能好起来,你也不想一直躺在床上吧。”
听见喝药这两字,李乐悠本能的抗拒,她轻轻摇头:“姑姑,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看着自家姑娘不想喝药的样子,采莲眉头轻蹙,一筹莫展,手中的碗放也不是,拿也不是,正想着要不要强灌下去,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采莲看了眼床上的人,又小声劝了两句,才过去开门。
见陆玄之站在门口,清逸而孤傲,气韵高洁,普通的青色道袍,穿在他身上,衬的整个人俊逸如谪仙。
采莲先是愣了下,随即退到一边,让出位置,简单行过礼:“陆道长,你是来找姑娘。”
“嗯。”陆玄之简单应了声,在采莲的指引下,找地方坐下。
陆玄之在这,采莲不敢怠慢,立即转身,回去里面的房间,请示姑娘。
听着采莲的话,眉头深深的凝在一起,一张小脸变得皱皱巴巴,嘟嘟囔囔的说着人:“这人过来肯定没好事,八成是要逼她背观规呢?”
她眉目之间多了些郁结,有些悲愤的样子:“姑姑,你帮我转告她,说我病了,病的起不来了。”
她假意咳了两声,本来有些病气的脸上,变得更加虚弱了,一副非常难受的样子。
采莲见状,赶紧让她躺下,替她盖好被子,转身出去,把她的话转告给陆玄之。
陆玄之坐在那里,修长的手指搭在青色的瓷杯盖上,抬起眼皮,淡淡的嗯了一声,神色间波澜不惊,还带了几丝清冷,合上手中茶盏,又听他道:“麻烦姑姑替我告诉她,今日病了,我明日再来。”
采莲重新回到房间,把陆玄之的话告诉床上的人,李乐悠听完,整个人重新坐回床上,淡淡的眉眼中晕出痛苦的神色。
心想这人摆明就是在威胁她,告诉她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她眉头打结,心中多了些愁绪,一张小脸反复纠结,最终沉下心来,呼出一口浊气:“姑姑,你让他进来吧。”
“姑娘,你的身体?”采莲有些担忧,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有些烫,想继续劝她。
见李乐悠朝她摇了摇头:“姑姑,我没事,你让人进来吧。”
采莲点点头,给她找了件外衣披上,出去邀人进来。
陆玄之跟着人进来,还没靠前,先闻到了一缕药香,心里大致有了些猜测。
待走近,注意到小姑娘一张脸色苍白如霜,唇上没有一点血色,如羊脂玉般的肌肤在暗色的房间中,越显苍白,心里关于他装病的怀疑,也跟着消失了。
李乐悠吸了吸鼻子,眼眶发红,尽力让自己看上去,脆弱可怜,声音沙哑:“师兄,你过来是有何事?”
陆玄之顿了顿,本想开口说来检查观规背诵,又见她病的这么可怜,自己方才又怀疑这姑娘装病,心里存了些许愧疚,一颗心也软了些,到嘴边的话又改为:“姑姑说你病了,我过来看看。”
他顺手端起旁边的药碗,眉目温润,做足了看望病人的姿态,温声劝着:“先把药喝了。”
看着眼前的药碗,李乐悠眼里全是抗拒,一张小脸煞白:“我不想喝药,端走。”
见她不喝,陆玄之也不勉强,正要放下药碗,见采莲姑姑再次走了进来,手里多了一碟蜜饯,走到床边,好声好气哄着:“姑娘,我们得喝药啊,不喝这风寒什么时候好?这样你吃一口蜜饯,喝一口药好吗?”
“姑姑,我不喝,我最讨厌药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