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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歌易水湄(1 / 3)

日昏飞白鸟,树影横窗前。

经了一阵头痛,苏融神智渐渐清醒,伸手触到柔软的被褥。他记得,自己原在定州郊外饮酒,因体力不支昏了过去,而今在床上醒来,大约是被哪个村民救了。

睁开双眼,却看到一张意料之外的面孔。

“娘?”

“可醒了,再不醒,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母亲递来一杯茶,转身出了屋门。他端着茶杯,仔细看起屋内陈设,床榻、衣柜、书案,每一样都是他房里的东西。案上放着一只青柚胆瓶,里面插了几只海棠,花瓣衰残,显然放了几天。

不过昏了一场,如何能从千里之外回到家中。

他正疑惑着,母亲端着粥菜炊饼进来,轻声道:“垫了肚子,收拾一下,去看东风一眼。你昏迷这三日,她来看了我几回,反复叮嘱,要你醒了去她家报个平安。”

“东风?”

他惊得连碗都忘了接,只看着母亲问:“她在哪儿,我为何会在卧室,现在又是几时?”

“这孩子,睡了一场,竟连这些都忘了,今天是二月二十一,你在东风生日那天昏倒,被祝将军带了回来。至于东风,自然是在将军府。”

二月二十一,将军府……苏融沉思一阵,问:“娘,东风还没有去军营吧。”

“那是当然,要等过了清明才走,怎么,舍不得了?”

他腼腆一笑,当下有了计较,埋头把粥菜吃尽,到厨房洗了碗,又回来换了身衣服,重新扎了发髻,戴上一顶崭新的方巾,这才走到院里,朗声道:“娘,我去东风那里看看,晚饭可能不回来吃了。”

“去吧,我还不知道你。”

苏融扶了下方巾,阔步走出家门。这里离将军府只有两条街之远,不消片刻便能走到,可当他看到那一片墨瓦白墙,心中竟有了几分胆怯。

算算日子,他已有将近半年不曾见她了,不仅不曾见她,还……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他合上双眼,尽管清楚自己回到了六个月前,那夜定州的风,也依旧刮在他心上,摇落草木,摧折心肝。

重来一次,若是还……

不,上天让他重活一次,便是为了救她。

想到这里,苏融开始恼自己当日的莽撞,早知今日,至少该问问那场仗是怎么一回事,好提醒她和祝叔,而不是合眼摸象,只知一个谁都说服不了的将来。

正一筹莫展,心里忽然跃出一个念头,若是将她拖住,让她去不了定州,她岂不是能完好无损。她年纪尚小,晚几年从军也未尝不可,何必硬赶在十五岁之时。

这念头在他心里徘徊许久,久到他几乎要想好怎么去说。这时墙里传来一阵利刃破空之声,随后便是一阵掌声。他不觉向墙壁迈了一步,果然听到东风的声音。

她说:“父亲,我这一枪如何,可否算得小成?”

祝叔声音透着欣慰:“当然算得,自今日起,你便可以练大枪了。”

她的枪法,竟已小成了么……

她同他说过,花枪小成,除了要进退精熟,还要能一枪穿透一尺余厚的墙壁。练出这样力道,她不知花了多少功夫,费了多少精力。

想到这样的东风,他竟不忍劝她放弃,哪怕只是短短几年,哪怕是为了她平安周全。

这等理由,让她知道了,定会笑他一阵,说:“将士征战沙场,本就该抛头颅、洒热血,死又何惧?我学这么多年枪法,图的可不是苟且偷生。真有不幸,每年春天,你给我送一坛好酒便是。”

罢了,要的只是她平安无事,未必非要她避其锋芒,大不了,他同她一起从军,多少注意一些,尽力免了定州那场大败。

敲定主意,苏融整顿衣冠向前走去,门卫见他过来,忙带他走进后院,一边走一边喊:“姑娘,将军,苏公子醒了,且看上去精神抖擞,无一点病痛。”

片晌,东风冲到他面前,拉住他的手,将他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遍,道:“果然是好的,那老和尚还算有些用处。”

“哪里来的老和尚,你专门去拜佛了?”

祝逢春答:“那倒没有,是他自己送上门来,拿了张符纸要你吃下去,说能将你唤醒。大娘救人心切,又看他说话有几分道理,便依了他的意思。也不知那灰水是何滋味,你可记得么?”

听她说这一气,苏融不住要笑,又看她容光焕发的模样,一颗心不觉熨帖起来,将许多难事苦事都放下了,只是说:“我那时正睡着,哪会记得什么滋味。你想知道,自己寻张纸烧了,兑着水喝下便是。”

“我喝那东西做什么,问你,是想知道你有没有被苦到。”

看他反应,大约是没有了,可惜。

这时父亲走过来,略问了苏融几句,道:“人无恙便好,听说你要参加科试,我特意托人买了历科程墨持运,你回去认真修读,争取明年金榜题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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