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3)

许瓷这晚没睡早,她白天补了不少觉,又因为见到那两位疑似特殊工作的半裸女郎,视觉震撼到难以入眠。

更何况,她怕沈确骗她。

说是会留下,保不准等她睡下就出门。

不过院门关上之后,倒真的没再听见开过的声音。

早上下楼时,她才发觉家里大门的锁全换掉,备用钥匙搁在桌上。就连客厅的沙发也换了一张一模一样的。

许瓷记得家里那张沙发算半个古董,价值不菲。也不知道沈确哪来的钱和途径在一夜之间就以新换旧。

楼梯下那间小房间里也重新有了人居住的气息。

沈确刚晨跑回来,卫衣帽兜头。身后大门外是倾泻一地的日光,罩得他身影落拓高瘦。

看她光着皙白的脚,长发凌乱,怔忪杵在餐桌旁一动不动。

他走上前拉开椅子:“先吃早饭,午时送你回学校。”

许瓷乖乖“哦”了声,坐下来吃早餐。

桌上是茶餐厅的标配A餐:鸳鸯热饮,滑蛋、牛角包和一份熟面。不晓得他几时起床买来,居然还一直温烫。

她安静地吃着,余光瞥见男人进了卧房,浴室里传来哗啦水声。

空荡的家,只有他们兄妹俩人互相照应。

许瓷坐在凳子上,轻松地晃了晃脚。这趟浮城没白回,她莫名觉得这样的时刻模糊又安心。

许瓷今天的课在下午。她闲着没事,在家耗了会儿时间处理院子里的枯萎花草。

中途隔壁张城哥带着自己老婆过来串门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沈确聊了会儿天。

许瓷在旁边默不作声地听,听他礼貌回答外人问题。讲他现在的海运跨境岗位,在哪个港口航线、哪家集团旗下。

主要职责是谈谈生意、运载货物。

后来他们的话题转到许瓷身上,却无非只是老生常谈,说了几句要她好好学习的话。

搞得她一下觉得自己和沈确之间的差别堪比鸿沟。

中午吃过午饭,沈确送她去学校的路上下过一阵雨。

车远远地停在校门口,许瓷开车门,顺手把自己的伞留在座驾上:“你拿着吧。我在学校有同学一起,待会儿去上班的路上说不定又下雨。”

其实用不着,他一下车就有人来撑伞。

但沈确知晓她心思,偏一偏头,问:“晚上要回家?”

“嗯,你不是说今天不用加班吗?而且从你工作的码头回芋景湾会经过这。”许瓷理所当然地点头,恃宠而骄地撂下一句,“6点记得来接。”

他深邃眉眼带着点捉摸不透的懒意,那双凌厉黑眸里难得染上点烟火气息:“你几岁?放学还要家长接送。”

她捋了下身份证上的月份,故意斜斜瞅他,回怼道:“我还未成年啊哥哥。”

沈确失笑。

看她俏皮背影,还是不谙世事妹妹仔一个。

*

鱼市早已开张一上午,熙攘渔民在村尾曝晒海鲜,腥味远扬。这边是对内输进,另一边是对外输出,远远地就能听见货柜船装卸的声音。

本港地理位置优越,一共十五个大型货运码头。

不仅是亚洲的航运中心,也是全世界最繁忙和最高效率的国际集装箱港口之一,更是全球供应链上的重要枢纽港。

跨境输进都便利,唯利是图的人都盯紧这块肥肉。

灰色梅赛德斯停在赤柱西码头的一间旧仓库门口。

天空下起细雨,勇仔撑着伞小跑过来开车门,喘着粗气:“沈哥,人在里面。”

沈确点头示意,长腿宽肩,面色如常地往里走。

两边的仓库门打开,里面几排人恭恭敬敬鞠躬,喊他一声“沈哥”。

阴沉沉的天。

陈旧货装箱堆积如山,灰尘透在灯光下。

地上睡着一个半昏死的青年人,他头发微卷,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西装。肿青难辨五官的一张脸,气息孱弱。

光头将一桶洗过鱼的脏水泼下去。

男人闻着恶腥味睁眼,咳个不停,从眯缝中朝着坐在椅子上的人看过去。

沈确在等他清醒。

“昨晚被濑三他们打得半死,在公海那丢下去。梁子捞起来的时候还剩下口气。”光头丢开水桶,看着那男人笑了声,“他临时反水,以为于二爷会给他什么好处。我们跟于茂打了好几年交道,最清楚他那疑心病!”

边上还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小弟,虎视眈眈地盯着。

梁子从后面慢悠悠地挤进人圈里,皮靴鞋尖狠狠踢一脚男人的下半身,嘲讽:“替他做黑/账还想全身而退,你真当我们一群人是死的?”

男人在疼痛中哀吁,朝着沈确咬牙喊道:“沈确,你他妈别自不量力!你掰不动于茂,我也不会当你们之间明争暗斗的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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