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感受到湿热柔软的触感,是女孩的唇舌。沈确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他这才觉得许瓷刚才那句话没说错——
沈奶奶要是还在,真的会气得抽他。
许瓷也没想这么多,就感觉他刚解释这么多一堆,最后来句“不是亲的”,也太刻意提出这种距离感了。
不是亲兄妹又怎么样?
她那些亲生堂哥都没有他们俩的关系亲近呢。
头脑一热,一口下去饱含怒气,许瓷牙齿磕着他指骨,吃痛地松嘴,幽怨抬头。
沈确看出了她眼里什么意思,收回手,淡声提醒:“是你咬的我。”
“……”
换句话说,是她自作自受。
许瓷抿紧唇,瞥了一眼他手指上显眼通红的牙印。后知后觉的羞愧情绪上头,懒得再争辩:“我去拍照了。”
正巧沈确有电话要接,做了个“你忙”的手势,自觉走到了另一边。
角度好,城景自然拍得顺利,出片也不错。
许瓷把相机镜头盖好,准备收工。她俯身准备托起三脚架固定器,余光扫到沈确接电话时的神情。
男人宽肩窄腰地倚着墙根,手机对面的人应该是在聊工作。他英挺眉弓稍蹙起,神色有些冷戾。
更多的,是她没见过的陌生。
那种刚回来的疏离感在此刻又变得强烈了许多。
许瓷不太喜欢这样的他。印象里沈确从小就不爱笑,有时安静孤单地会让人觉得他被遗忘在这个世界上。
但那样,也好比现在看上去就冷漠、没半点人情味的样子。
是不是工作后的人都会有改变?
毕竟从学生身份转变成了社会人士,生活上课的方式或许都不温和。
“嘶……”
光顾着看他,许瓷手从三脚架底部的螺旋那划了一道口子,白嫩掌心立刻破皮流血。
倒霉死了,之前买这东西的时候还被老板提醒过。
她疼得龇牙。
正想从包里掏出纸巾,一张丝帕落下来轻柔覆盖住三厘米的伤口。
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步走到她面前的沈确。
电话已经挂断,他半蹲下,熟练地拿着手帕两端裹住她手掌打了个结:“拍完了?先去医院包扎拿药。”
他这点最好。
知道她是不小心弄伤自己,就不会在事情发生后乱指责。
许瓷低着眼:“哥。”
“不拿药会留疤。”沈确一副没商量的语气。
“不是。”她鼓腮,“又是哪个‘朋友’留在你这的丝帕?”
“……”
沈确听着她兴师问罪的口气,颇为无奈:“许瓷,我今天穿的是西装。”
准确来说都不是丝帕,是西服外套口袋里的方巾。
许瓷微窘,咬了咬舌尖。
收好器材上了车,她坐在副驾驶时,脸还红着。懊恼自己是怎么了,一次、两次都莫名其妙地问沈确那种问题。
未免,表现得太在意了点。
沈确似乎也没打算把这事跳过去,开着车,没来由说了一句:“你不是初中生了。”
“……”
说她不是初中生是因为上初一那年,许瓷也犯过这种“瞎吃醋”的毛病。
记得最深刻的那次,是有个学姐看上了沈确。宣称最喜欢他那股不搭理人的劲,在主席台上公开示爱,对他穷追猛打,一天到晚跟在他身后。
有次放学后,许瓷看见他和那位学姐在面馆共用一张桌子,以为他在和那女生约会,生了两天闷气。
但沈确又不知道小女生的心思,也没想到“对哥哥的占有欲”那一块去,甚至不知道她生的是他的气。
第二天大半夜,许瓷憋不住了,穿着长长白色睡裙站在他房门口一动不动。
沈确去厨房喝水,一打开门就看见这么个玩意儿,还以为她中邪被鬼附身。
那会儿他们都常看林正英的抓鬼影视剧,他倒也不见得多害怕。端着玻璃杯喝口水,戳戳她脑袋,一本正经地低声:“出来。”
“……”
许瓷压着困劲没出声,把抱在怀里的那本书丢给他。
沈确一看封面:《如何懂孩子的心》。
第二天晚上,她故技重施,又丢过来一本书:《不要惹青春期女孩》
第三天晚上:《早恋的危害》。
第四天,没等到她敲门,沈确在守株待兔。
在琢磨良久“孩子的心”之后,他算准她下楼时间,打开门把人拉进房间:“不想看了,我没有早恋。”
许瓷扭捏着:“可是那个姐姐还在给你送早餐。”
沈确很快接话:“明天开始不会了。”
那时许瓷还义正言辞地说不是她小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