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藿香气太浓郁,许瓷知道是那游艇上谁的香水味,外套甩给他:“你朋友喜欢穿我衣服是吗?”
她冷着脸,很生气。
“她拿错了,抱歉。”沈确把那件外套往旁边垃圾桶那一丢,索性脱开自己的外套给她,“明天哥陪你去买新的。”
抱歉?他替那个女人给她道歉?
许瓷瞪着她,径直挥开他手,往前走:“我不要!”
夜深,路清净。
往前走越来越没人,只剩下路灯昏黄的光。都说生气的时候,鬼都要让人三分。但气慢慢消掉,许瓷的理智也回来了。
才发现自己走岔了路。
从码头过来就一直往一条路上暴走,这会儿看着幽深环境,也有点搞不清这是哪。
不对,沈确没有跟着她吗?
许瓷恼怒回头,确实一个人都没有,但有辆车停在她侧后方慢慢地跟着。
见她转身,车灯才亮起来。沈确开到她旁边,将车窗降下,一双漆眸似笑非笑:“还以为你不会怕。”
“……”
许瓷盯着他,也不说话。被夜风吹动的发丝飘到唇边,把脸转给一边。
“你生日还生气,是我不对。”沈确声音低哑,在夜色里有些听不分明的暗沉。又说,“待会儿冻得感冒,又要嫌药苦。”
她确实是有些冷了,自顾自走到车另一边。
车门也没锁,似乎是知道她会上车。
许瓷这种大家庭里长大的女孩,称上一句“千娇万宠”也不为过。她有些娇纵脾气,但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上了车,把安全带系上。
打定主意不理人,只看着前方。
沈确只把车里空调温度调高,也不开车。
他转过头,光明正大地盯着她看。
听了一晚上那些狐朋狗友说他妹妹和他长得像,虽然知道是无稽之谈,但也不免好奇是哪里像。
许瓷五官生得精致,侧脸看过去的鼻梁挺而英气,但眉眼又偏柔和清秀。毫无疑问是张美人脸,可是也和沈确相似度极低。
他自小知道自己长得凶,棱角分明,眉宇煞戾。
和妹妹不同,亲和力为零。气质上装得再温润,却仍存几分寡漠的冷感。
许瓷余光里能看见他在望着自己,又不想在意地转头。她常被人盯着打量,也不惧旁人能从她脸上挑出毛病。
但沈确看着她,硬生生能把她看得耳红颈热。
“那个人,到底是你朋友,还是和你有别的关系?”她不转头,只抿唇问出口。
她在说于艾莎。
猜到她要问,却不能确定她到底是为什么问。
沈确修长手指搭在方向盘上:“什么关系?”
许瓷觉得他在装傻:“你说你没有女朋友,那还能是什么关系?情/人?情/人未遂?”
反正不可能是普通的异性朋友,傻子都能看出来。
“就算是,又如何?”
他偏要说出来看她态度,可不说明白,年龄和阅历的优势显得他这会儿格外游刃有余。
许瓷被噎得语塞,恼得厉害,转过脸和他对上视线。
男人的黑眸在暗处显得深不可测,也像一潭不起波澜的渊。几秒后,她脸色平静开口转移话题:“明天我要出门,带‘括号’去绝育。”
括号是那只猫。
一晃两个多月过去,公猫的第一次发/情期到了。
沈确点头,想了想明天的安排:“我下午和你一起去。”
“不用,有同学陪我。而且我约好的医生在上午。”她咬唇,冷冷道,“绝育要趁早做。省得它出去勾三搭四,到处留情。”
沈确听出她在指桑骂槐,偏头笑了笑。
*
隔日一大早,兄妹俩前后脚出了门。
沈确处理完工作回到家是午后,他看了眼堆放在客厅的礼盒包装纸,是许瓷过生日时收到的同学们送的礼物。
看来在学校人缘不错,在他意料之中。
将散落的贺卡整理好,他收拾了一下垃圾,错眼间却看见了一版药片。
沈确将药片捡起来,看见那上面的功效:短效避/孕药。
一版药共6颗,一次一颗。
上面有两个空格,被吃掉了两颗的意思。
他盯着余下的这几颗药,面色发冷。
许瓷今晚在饶双蕊租的公寓那睡,她和男友岑邵林吵架,人在异乡正需要一个好朋友聊心事和吐苦水。
正好孙杳也来了,几个人自发组成了姐妹茶话会。
许瓷在浴室敷面膜,听见饶双蕊喊她,笑着说:“家长查岗啊。”
来电显示:哥哥。
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走到阳台:“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