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死(1 / 2)

踹开焦黑的门冲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男人女人哭喊着四处逃窜,东面厢房哗哗地烧着。江南渊随手拉住一个妇人:“怎么回事!?”

“有强盗!有强盗闯进来了!”

谷氏虽然不曾列入仙门,但在人间好歹也算个修习/大家,怎么可能连区区强盗都抵御不了?来者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江南渊把正欲逃窜的妇人拉回来:“大族长在哪?”

妇人慌乱地指了下黑黢黢的西边厢房:“都在那里了!”

江南渊松了手正要赶去,门廊拐角处突然杀出一队高大的黑衣人马,举着雪亮的大刀往此处赶来!这队人少说也有百来个,个个修为都不浅,也不知是从里窜出来的势力。她连忙矮身躲到篓筐后边静观,只见为首那人左右张望了一下,转头问旁边那人:“找到了没?”

答话人小声道:“那一片都烧了,没见着人。”

为首人眉间暴戾横生,喝道:“继续搜!”

“今晚必须把他给我找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找不到,你们全都回去领罪吧!”

底下人无一不打了个寒颤,齐齐俯首应着,紧接着迅速地分散在谷家的各个角落里。

他们究竟在找什么!?

眼见十来个人就要搜到西边厢房了,耳边一片嘈杂。江南渊暗暗握住惊鸿,铆足一口气正要冲上去的时候,突然背后传来“噗”的一声响。

匕首刺进了肉里,血立马涌了出来。她不可置信地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家仆模样的人满脸恐惧地盯着她,握着红刀子的手还在剧烈地颤抖。

这人估计以为她和那群黑衣甲卫是一伙的,想从后面一刀致命,可惜刀法不精,捅偏了一寸。

江南渊煞白着脸,艰难地朝西边厢房爬了一步,鲜血汩汩地在地上留下一条血线。

方才周围太过嘈杂,她只顾着观察闯入者的动静,居然没意识到身后还潜伏了一人!

家仆认出了她,吓得一下子丢了刀子,哇地一声叫起来,在她跟前不断磕着头:“对不起!对不起!”

这边的动静立马引起了黑衣甲卫的注意,江南渊心里暗骂,飞起一脚把家仆踹到角落里,起身钻到堆了一堆货物的犄角旮旯里!

寒洞腊月的气温低得可怕,她感觉背后那一刀口子都要结冻了,只能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脸色一片煞白。寒气从伤口一路侵袭,这处又离心脏格外近,她感觉整个人都要僵直在此处。正在这时,一众黑衣甲卫已经朝着西边厢房冲了进去!

江南渊咬牙起身,紧随其后要进去的时候被旁边伸出来的手拉了一把,径直拖进了一间漆黑的厢房里!

手起剑落!她往后一个肘击锤在那人胸膛挣脱出来,拔剑抵住了那人的脖子!

“饶命!饶命!南渊阁下,我不是坏人!”

江南渊蹙眉,撤剑掐住那人脖子,往门外火光处带了下,凑近一看。

此人是谷家家仆,满额头的冷汗,怯怯地盯着她。江南渊道:“你拉我来这处做什么?”

家仆道:“大族长拜托我来找您的!”

江南渊立马道:“他们人在哪里!?”

“快!快跟我走!”

江南渊感觉背上的血有点止不住了,只能运气封住了一条血脉,边疾走边问:“这群人什么来头?为什么要袭击谷家?他们到底在找谁?”

家仆哭丧着脸:“我也不知道呀!我们谷家安安分分地在临淮城待了几十年,从来没有得罪过谁,真是死得冤啊!”

两人七拐八绕绕到一间阴暗的小屋外,压抑的吵闹声从屋子里面传出来,家仆推开门低呼道:“大族长!”

屋里乱糟糟的人声立马安静下来。江南渊朝前一步,喊了声:“大族长,发生什么事了?”

谷放原本背对着大门垂首站在画幕前,听到她的声音后立马转过身来,苍老的眼神一下子亮了。

江南渊匆匆颔首致礼,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老老少少的家眷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抱在一起呜呜咽咽地哭着。定睛一瞧,竟见思德两眼紧闭,神色痛苦地躺在众人中间。

江南渊急忙上前查看:“他怎么了!?”

谷放深吸一口气,嗓音颤抖:“……疼晕过去了。”

“哪里受的伤?有没有包扎?”她迅速地寻找伤口,有一个妇人在她背后颤颤巍巍地道:“……阁、阁下,他包扎过了,你……你需不需要包扎一下?”

刚刚那刀刺得很深,后面一片已经血迹斑斑,看起来骇人十足。江南渊急匆匆道:“无事,我已经封住血脉了。我看他神色凝重,估计是伤得不轻,究竟是怎么了?”

谷放道:“腿上的筋断了。”

江南渊:“那腿呢!?”

“腿也断了。”

“哪条腿!?”

“……两条都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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