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京城的日子很滋润,虽然会经常想起父皇母后他们,还有我的倒霉蛋弟弟姜亦。
也不知道没有亲姐庇佑的他在宫里过的怎么样,只希望李齐能大发慈悲将他放回去。
这样自由无虑的日子一天天过着,直到有次,店里伙计刚端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鸡丝面,我差点没吐碗里。
这时候,我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已经有三月余没来月信了。
逃跑天的那天晚上,我和李齐......
老天爷啊,我抓狂了。
为了验证猜想,我赶紧跑到街上的医馆。
那大夫刚把手搭在我腕上,就喜笑颜开:“恭喜这位夫人,你有喜了。”
我只觉眼前一黑,颤颤巍巍地问了句:“能不要吗?”
“不要什么?”
“腹中的孩子吗?”
“夫人你怎么能这样?你知道多少人为了求一子在我这开多少药吗?”
“而且这是你的亲生骨肉,你舍得吗?”
舍得,我当然舍得。
我和他又素未谋面,有没有感情,为什么舍不得?
最后我提着一小包堕胎药回到店里。
忙活了半天,终于熬成了一碗黑黢黢的汤汁。
我咬咬牙,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呕——”
可这药实在太难闻太恶心了,我刚喝完就全都一滴不剩的吐了出来。
这...胆汁都吐干净了,还会有药效吗?
等了两天,我身体都没什么反应,便只好又去开了一副药。
第二碗,依旧如此,吐的干净。
这堕胎药到底用什么做的,怎么那么难喝。
一连开了三副,把那大夫吓得不敢再开给我了,生怕喝出个一尸两命。
最后这个难杀的孩子,还是被留了下来,在我腹中也一天天长大。
因为身体越来越笨重,我变得更懒惰了,有时候在榻上一躺就是一天。
有天中午吃过饭,我迷迷糊糊又睡了两个多时辰。
半梦半醒中,掀开眼皮,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一定是在做梦,只不过这个梦真奇怪,怎么会梦到我那个人渣初恋谢时呢?毕竟我之前一次都没有梦过他。
“死远点儿,看到你这张脸就烦。”
我大手一挥,想要把这张脸从梦里挥散。
可没想到啪的一声,直接甩到个结实又肉软的物件上。
好像是人脸。
我这才猛然惊醒。
“谢时,你怎么在这?”
“我就知道你没死——”谢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张开双臂,将我圈进了怀中。
“喂,喂,你别压倒我肚子了。”
我一声呵斥,他这才看到我高高隆起的腹部。
谢时愣了很久,这才将手轻轻的放在我的小腹上,“以后,我会照顾你们娘俩的。”
做什么美梦呢你,想照顾我和我家崽的男人从这里排到了镇口,你算老几。
可谢时死赖着不走了,只要一赶他,他就收拾收拾自己的包袱,可怜巴巴地跑到田埂上打个地铺,第二天再回店里当个免费劳力。
一个月后,我生下一个男孩,疼的差点死过去,谢时就趴在我床头陪我哭陪我叫,脸也被我抓的稀巴烂。
我心一软,就让他留在店里了。
还好他也勤快,在带娃方面也天赋异禀。
儿子生下来后,我虽然对他产生了一点点母爱,但是并没有经验,经常把他弄得哇哇大哭。
还好有谢时,他很有耐心的帮孩子换尿布,哄睡,我也乐得自在,每天只要坐在一旁逗他玩就行。
后来在给儿子取名时,谢时迫切的表示可以跟他姓的意愿。
我白了他一眼,我生的凭什么和他一外人姓?
最后我给儿子取名姜南沙,没别的意思,就是他太难杀了。
南沙六岁的时候,开始去学堂念书。
夫子给他们布置了一项留堂功课,我的父亲。
这可把南沙难倒了,他从小到大对父亲的认知只有谢时。
但我一直教育他,谢时只是伯伯不是爹,不许乱叫。
所以这堂功课,他一个字都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