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夙命的酒吧外面,一个头发染得焦绿的青年正靠在墙边抽烟。是钱莱。
看见周放背着吉他过来了,钱莱狠狠吸了最后一口烟。
扔下烟蒂用脚碾碎,钱莱客气地迎上去招呼:“呦,放哥来了。快点的吧,那个谁说是跟对象玩的时候把腿给摔折了,今天晚上我俩轮轴换了。我也是纳闷了,你说,那么大的人了,得玩的多花才能把腿都给玩折了?”
周放对他熟视无睹,径自拉开了酒吧大门。
“得,看来今儿个心情又不好。”钱莱见怪不怪地耸耸肩,继续靠到外墙边上休息。
他又看见有个姑娘过来了。
姑娘纯净漂亮,让人眼前一亮。但穿着打扮明显跟1912街区不太搭,不像是特意来酒吧玩的感觉。
等走得近了,看清楚姑娘脸上的表情,钱莱又觉得有点说不好了。
“看这样子,失恋了?不能是被甩了吧?好家伙这要是能被甩了,那男的得是有多眼瞎。”
*
站在夙命酒吧门口,靖言脑袋里乱糟糟的。
她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个人肯定是周放。
即使隔了五年没有见过,她也能一眼认定那就是周放。
她看见周放进了这家酒吧。
时隔五年,靖言以为自己会特别激动,会立刻追上他,像无数次想象中和做梦中的那样,跑到他面前,拦住他,问他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
可真正离碰面只有一门之隔了,她却又停住不敢向前了。近乡情怯似的,站在门口茫然。
暗处钻出来一个头发焦绿的青年,摆弄着手指间未点燃的烟:“小姑娘,来都来了,进去玩玩呗,多大点事儿啊,指不定喝一杯就解决了。”
靖言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刚刚看见这人跟周放搭话了。
犹豫一二,她问:“你认识周放吗?”
“呦,来看放哥的啊。”钱莱把烟揣进裤兜口袋,笑着说:“巧了,估摸着再过两三分钟放哥就开嗓了,你现在进去刚好能赶上第一首。”
靖言抿了抿唇,目光在酒吧门把上游移。
“进去玩玩呗,你今天确实来得巧。本来放哥今天没班,有班的那个小子玩得花,把腿给玩折了,来不了了,老板临时把放哥叫来替他的,所以现在那几个好位置都空着呢。要是按放哥正常的排班表,别说那几个好位置,稍次一点的位置都要被人提前订光。”
靖言不是很听得懂他的话,但大概知道了,周放在这家酒吧上班,并且异常受欢迎。
“看你心情不好,走,我带你去个好位置近距离听放哥唱歌。今天晚上你就喝两杯酒,点两首歌,然后回家蒙头睡个大觉,等明天一觉睡醒,该忘的人忘掉,该放的事放下,生活又是一个崭新的开始,一切都没啥大不了。”
“???”靖言盯了钱莱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靖言跟着钱莱进了酒吧。
但没有跟去那几个所谓的好位置。
它们离驻唱台太近了,只要周放一扭头,就会清楚地与之四目对上。
靖言找了一个刚好能远远看见驻唱台的角落里的卡座。隔着层层叠叠的人流,她心中汹涌着十分复杂的情绪。
在失去联系的这些年,靖言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能够重新联系上周放。
如今突然碰到本人了,本人就近在咫尺,她却失去了上去跟他相认的勇气。
甚至止不住地在想:有没有可能......周放已经把她给忘了。
*
当唐原在微信上问是哪家酒吧时,靖言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离谱!居然把那么大一个活人给落下了!
靖言有点慌,火急火燎地思索一会儿该怎么跟唐原解释吃个饭把他给吃丢了的事。
谁知道唐原一找来夙命,不等靖言开口,自个儿先感动上了:“学姐,你也太好了吧,不是都请我吃饭了嘛,吃完饭后还请我来酒吧玩,真是的,太让我感动了!”
靖言:“.........”
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那......干脆就让它先这么美丽下去吧。
在酒吧里,比起靖言的拘束,唐原则相当放得开。
一看他就没少来过这些场所,轻车熟路招来服务员,要了两杯鸡尾酒。
“学姐喝这个,甜的,劲不大,跟喝果汁差不多。”
没等鸡尾酒端上来,前头的灯光忽地暗了下去,各种形状的彩灯摇晃进舞池,舒缓的音乐缓缓奏起,一道慵懒磁性的嗓音唱起歌,歌声环绕在整个酒吧上方。
歌声响起的刹那,靖言的心脏跟着音乐的节拍一同震颤了一下。
“这个声音好好听!开口跪!”唐原亮起两只眼睛,好奇地寻找声音的来处。
此时驻唱台的灯光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