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最好的了。
两人狼吞虎咽地吃了些东西,各自换好衣服,看起来像当地人一般,突然听到外面吵吵嚷嚷,有哭叫的声音。
英卓忙奔出门看,只见一堆人,男女老少,似乎围着什么,刚才带他们来的村妇,尤为哭得呼天抢地。
给他们送水的孩子,坐在台阶上抹眼泪,手边是一筐红薯,却像深恨那红薯一样,拿起来,咬牙切齿的,一个一个狠狠往外丢。
“这是怎么了?”英卓听不懂他们的话,回头问女人。
“这里战时是地雷区,现在还有很多未爆的地雷,刚刚他爸爸带他去挖红薯,把腿炸断了,”女人回答。
“你怎么能这么冷静地说出这些!”英卓被她平淡的语气触怒了。他刚才看见了这村妇的家人,上有老下有下,她老公腿断了,等于这家人的顶梁柱没有了。
然而,女人只是淡然扫了他一眼:“你不在的时候,这里也天天都在发生这些事情,我看了二十年,每次都要故作惊讶吗?”
英卓一梗,他算个能言善道的人,可此时喉咙里好像塞住了什么,再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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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住了一夜,相安无事,一夜无话。
只是英卓盯着茅草的天花板,若有所思,很久才入睡。
第二天早起,村妇给他们端来了稀饭。
英卓认真去看她的脸,已经没有昨天那种悲伤,黝黑粗粝的皱纹里,反而是一种麻木的平静。
他吃了一口稀饭,突然发现里面甜甜的。
看进去,是红薯,在稀疏的米粒间,黄色的大块。
他想起,昨天那孩子,不是坐在门槛上,把那些罪魁祸首的红薯一个一个往外丢吗?
他看向黑瘦的孩子,孩子把头低下去,几乎埋在肮脏的领口里,咬紧嘴唇。
身边的女人似乎知道他想什么,低声用汉语道:“又捡回来了呗。”
英卓:“……”
他再次感到喉咙发苦,偷偷脱下还在滴滴答答走动的手表,塞在桌子下边。
吃完早饭,一旁的女人甩下两个字: “走吧。”
“去哪?”英卓一惊。
“补货。”
英卓还没明白,女人不由分说,拉起他,再次上路。